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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螢萱也不得不離開。
但沒走幾步,她就拽住了明珠:「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珠看著她,眼神裡帶點淡淡的同情:「你還是去問你母妃吧,如果她願意告訴你的話。」
螢萱愣住,看著明珠離開的背影,打了個寒顫。
第16章
明珠回房後,便洗漱睡下,似乎與往常並無任何不同。
春蟬和紫韻看在眼裡,不由暗嘆她的心理素質。
明珠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一切變數她都已經做好了應對之法。
甚至包括黃瑜再次反口,說這荷包其實是夏螢給他的,他當天在花園裡約的是夏螢。
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明珠都早有準備。
她故意在昨日清晨,當著院子裡一堆丫鬟的面,提到香麥軒明日晚間發售新款點心,並讓夏螢去排隊。
這樣,萬一黃瑜反口,夏螢可以輕而易舉反駁,畢竟,很多人都知道郡主已經提前派她晚上去辦事,她就算真的要約黃書生也不可能約在這個時間。
為自己辦事的人,明珠自然不會把她們折進去。
而黃瑜此番是否會對盛王說實話,明珠也不擔心。
蘇語惜並不算聰明人,剛剛對峙時她已經露了破綻,不管黃生怎麼說,盛王多多少少對她都會有所懷疑。
而蘇語惜的整個計劃也算不上有多周密,甚至她根本沒想過黃書生反水時該如何應對。
此時,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把所有的罪責推到她身邊那位顏嬤嬤身上。
畢竟,和黃書生聯繫時,出面的一直只有顏嬤嬤,蘇語惜自恃身份,並未和黃書生直接見面。此時,她完全可以推說,此事是顏嬤嬤一手操辦,而她自己也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情。
明珠睡得香甜,但另一邊,盛螢萱與她相反,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僅憑剛剛那一切推測了些。
此時她萬分擔憂父王會不會聽了那黃書生的話,真的相信是母妃在幕後作祟。
她一邊痛罵盛明珠聯合黃書生誣陷母妃,一邊內心隱隱擔憂,畢竟,內心深處,她知道蘇語惜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她一夜未睡,睜著眼睛直到天明。立刻派了丫鬟過去打聽,想了想,自己也迅速收拾了一下,去父王那邊等消息。
她在父王的書房外徘徊了小半個時辰,才看見款款而來的盛明珠。
與她頂著黑眼圈、氣色極差的樣子不同,盛明珠精神奕奕,一看即知昨晚就休息得不錯。
她冷哼一聲,就當沒看見。
明珠有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連挑釁的心情都沒了,看來昨晚的事對她來說真的是個打擊。
沒多久,盛王便從書房裡走出來,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見兩個女兒都在這兒卻也沒覺得意外。
「明珠,螢萱,你們母妃要去京郊的莊子上修養一段時間。府里的大小事務,以後都交於陶管家處理。」
盛王嘆了口氣,這懲罰已然不算重了,明珠猜得不錯,蘇語惜見無法徹底否認,果然把罪責推到了顏嬤嬤身上。
盛王叫了那嬤嬤來問話,她倒也忠心,只跪下來承認,是自己見螢萱小姐被郡主欺負,便想了這齣計謀為螢萱小姐出氣,而王妃從頭到尾都絲毫不知情。而她之所以對黃書生說是王妃指使,是怕黃瑜不會聽一個嬤嬤的話,所以假借了王妃的名義。
見這對兒主僕咬死不認,黃書生也承認自己確實沒有直接見過王妃,盛王嘆氣。
不管蘇語惜是不是幕後主使,她今天的表現讓盛王確定了她對明珠懷有惡意,他並不信她是全然無辜的。
他沒有再聽她們的辯解,而是把顏嬤嬤和黃書生各打了二十大板趕出了王府。
按說黃書生有秀才功名在身,盛王這樣對他用私刑於禮法不合,但盛王打就打了,也不在乎政敵聽說此事後會不會藉此攻訐他。
畢竟此人對他的女兒動了這般心思、用了這般手段,別說打二十大板,他都恨不得草菅人命了。
而對蘇語惜,他沉默了很久,他當初肯娶她,除了心下不忍,也是看她出身不高,就算當了王妃,也不敢苛待郡主。這些年來,除了開始明珠有些抗拒,兩人的相處看起來也很不錯。
現在看來,他還是錯了,蘇語惜是對明珠懷有惡意的,認識到這一點時,他不免覺得愧對明珠。
想到這點,他不再猶豫,不顧蘇語惜的哀求,直接命她立刻回院子收拾東西,明日便出發前往別院。對外則他會宣稱王妃生病,去溫泉莊子上養病。
「父王,您怎麼能這麼對母妃?」螢萱不敢置信,「就因為一個書生隨隨便便的幾句前後矛盾的話,就要讓母妃一個人搬到莊子上?」
盛王看向她,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只說道:「螢萱,父王近日會請一位女先生來府中教導禮儀,你和明珠都要去聽課。」
說是禮儀,其實是教導人情世故、為人處世、包括管家一類的,都要教導。
昨日螢萱的表現,讓盛王意識到,蘇語惜並沒有好好教女兒這些東西——她是庶女出身,嫡母對她並不用心,當然也是覺得庶女沒必要學習這些,便只讓她學些女紅、琴棋書畫一類,大概連蘇語惜自己也沒意識到,世家貴女要學的還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