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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如此孟浪的話,張盧臊得從臉一路紅到脖子,整個人如蒸蝦一般就差冒熱氣了,咬著牙道:「玉樓慎言!」玉樓正是蕭通的表字。

  蕭通攤攤手,並無羞慚之色。

  閆定澤嘖嘖兩聲,嫌棄寫了滿臉。若小娘子生得夠美,性子烈些倒也可以忍耐。只是這竇瑜甚無自知之明,本生得胖,又有其姐竇琦珠玉在前,所以她的不好欺負在旁人看來就成了刁橫。而且從前她毫不矜持地追著胡王升不放,奉都城可從來沒有如她這般的貴女。

  且閆定澤與謝述是死敵——雖然謝述除了狠狠揍過他一頓,便再未把他看在眼裡了,可他單方面記仇,胡王升又與謝述是好友,所以他對竇瑜的觀感自然差上加差。

  第18章 見面 眼神卻定在她身上,似乎對她十分……

  不過就算閆定澤再不喜歡竇瑜,閆家的琴帖也一定是會送到竇瑜手上的,因為她是文娥太妃的親傳弟子。就算她的琴彈得並不怎麼樣,文娥太妃都不嫌棄她砸了自己的名聲,閆家當然也要給足太妃面子。

  只是很多人以為竇瑜才剛解除了禁足,但凡臉皮薄些的一定會躲著今日這類場合,以免叫人白白看了笑話。更何況還有梁三郎那一樁事,就連送帖的閆家人,都覺得竇瑜必不會登門自找沒趣,自家送帖只會顯得大度,有高門之風。

  怪只怪竇亭信不過竇雲,不敢將東西交付到她手上,怕她轉頭就將事情捅到竇老夫人那邊去了。至於梁三郎,他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好女百家求,自己的妹妹言行乖巧被人喜愛,閆家人又憑什麼將氣撒在無辜人的身上。

  竇瑜也從不在乎無關人的眼光,別人背地裡的議論比不得隨手替二哥辦件事來得重要。若她與閆二娘沒什麼交集,倒也不會過來了,以免令她難堪。

  可閆二娘因記恨她,沒少與人一道給她使絆子,更借竇雲之手做過許多事。

  所以她想來,就來了。

  遠遠見侍女綠荷正快步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閆定澤扭過頭以手擋著臉,朝著二位好友做口型:「糟了糟了!被發現了。」

  綠荷見是自家郎君帶著好友躲躲藏藏,雙臂一展擋住幾人的視野和去路,無奈道:「幾位郎君莫胡鬧了!各家娘子麵皮薄,可經不得這樣圍觀。」

  蕭通從閆定澤身後冒出頭,冠冕堂皇道:「誰說我們圍觀了?我們三人是循著琴音來此處的。『向君投此曲,所貴知音難』,又哪裡知道是哪位娘子彈的?不過是不想辜負琴音罷了!」

  閆定澤向後狠狠一杵他的胸口,睜眼說起瞎話來,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弓,笑嘻嘻地說:「好綠荷,別趕我們走。這地方光線好,我們只是想在此處練箭。你瞧,靶子都立好了,不耽誤各位娘子撫琴。」

  綠荷也拿他們沒法子,只好去花廳向閆夫人告狀。

  閆夫人便讓下人在花廳外立了一塊屏風,恰恰將裡面擋了個嚴實。廳中有膽大的娘子聞得外頭的動靜,悄悄湊近支起的窗子往外看,耳語一陣笑作一團。

  閆定澤抻長了脖子也瞧不見屏風後的光景,好奇得抓耳撓腮,沉吟片刻想了個損辦法,擺弄著手裡的弓箭,壓低聲音說:「玉樓,你的箭法准,待會兒將箭射到屏風上,咱們再去取,不就能借這個機會看到善娘子了嗎?」

  張盧自方才被綠荷抓了個現行便羞得背過身去,又不敢獨自離開唯恐碰到閆家下人解釋不清。他握著拳,仿佛全身都寫著對二人輕浮行徑的不贊同,聽到閆定澤提出的餿主意,猛地回身攥住好友的手臂,皺眉阻攔說:「不許!若射偏了,傷到人怎麼辦?」

  閆定澤胸有成竹道:「玉樓的箭法是霍大哥教的,指哪兒射哪兒。而且那屏風那麼大,又不遠,你怕什麼!」

  「總之就是不許!」張盧也急了,固執地攔著二人。

  張盧與他們二人的性子天差地別,只是三人從小就玩在一處,習慣了湊在一起。

  他一本正經地接著勸說道:「你們也別總往那個霍懷康身邊湊了,方才在那邊那般諂媚對他,可見他理你們了?外頭風言風語傳得不知有多難聽,仔細你們的名聲!」

  蕭通用胳膊擋了他一下,搡開他,面上也有些不悅了,嗓音跟著拔高許多:「你也聽風就是雨!朝堂上你兄長攀咬著霍大哥不放,你也學他胡言亂語嗎?」

  「什麼攀咬?你說話怎麼如此難聽!」

  幾人爭吵的聲音隱隱傳進花廳,不過聽得並不分明。各家娘子只隱約聽得他們似乎是提到了霍懷康,漸漸交頭接耳起來。

  霍懷康這個人,整個奉都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出身交州,懷康是他的表字,本名霍琢。右相馮遷到交州巡訪民情時他來自薦,得到賞識,後參加科考一舉得功名,一路扶搖而上,從小小郎中升到如今的刑部尚書。兼之容貌雅致,文采斐然,曾一身紅袍打馬過長街,引起一時風尚,許多郎君直到現在都還學他穿紅衣騎高馬。

  近些年聖上喜怒不定,朝臣稍有不慎就容易被貶官,有的甚至一貶再貶。在朝中如此情況下,霍琢卻聖寵穩固。他作為天子近臣,凡諫言必被聖上採納,受寵信的程度猶在鄭世芳之上。私下有官員對霍鄭二人嗤之以鼻,稱其為「霍鷹鄭犬,佞臣當道」。

  耳邊儘是私語聲。在奉都城未出嫁娘子們的口中,過去最常提及的三人便是謝述、胡王升和霍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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