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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千棠笑道:「你說那封信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阿慶眼神亂閃,哆嗦道:「是……一個男人,他……個子很高,說給我一兩銀子,幫他送信,我想著一兩銀子太多了,他直接給了錢,我就……沒多想。」

  路千棠看向秦歡翎:「他身上有那一兩銀子嗎?」

  秦歡翎還沒答話,阿慶又急忙搶白道:「我買了東西……喝了酒,壓在……壓在酒樓里,還沒來得及找,你們就……」

  路千棠有些不忍直視,打斷道:「別扯了,還圓得住嗎?」

  阿慶實在太害怕,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

  路千棠突然說:「我知道不是你的信,不用那麼害怕。」

  阿慶突然一頓,哆嗦道:「真的……真的不是我的信……」

  路千棠點頭,神情和善,走到他跟前,說:「我知道,你先冷靜一下。」

  阿慶很慌亂地點頭,眼睛紅彤彤的,說:「那個人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路千棠笑了笑,說:「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呢——」路千棠說著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笑說:「我今天也沒穿官服吧?」

  阿慶的眼睛頓時睜大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涔涔的冷汗。

  路千棠嘆了口氣,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說:「我很擅長審人,但是這裡的手段也還不錯,你跟他們聊聊吧。」

  阿慶的嘴唇張了又張,半晌才嘶啞道:「不是……真的不是……」

  路千棠一擺手,轉身走了,秦歡翎趕緊跟了上去,身後的聲響盡數掩在了牢門裡。

  第130章 冷箭

  不過兩個時辰底下就呈了供詞上來,秦歡翎拿過來給路千棠看,還驚奇道:「這麼快,我以為還得一天耗呢。」

  路千棠見怪不怪,伸手接了供詞,頗沒有坐相地斜靠著,說:「那人瞧著就不像硬骨頭,光鞭子都嚇成那樣,你指望他能撐多久。」

  秦歡翎撓了撓頭,說:「我還想著,在天子腳下都敢幹通敵的事,應該多少會嘴巴嚴點。」

  路千棠笑了笑,突然換了話題,問他說:「你知道通羌人是怎麼養探子的嗎?」

  他抖了抖手裡的信,接著又說:「通羌離郢皋到底還是太遠了,他們這一路奔波,本來就落了下風,再者還有水土不服的,能用的又削減不少,況且通羌和納蠻又不同,納蠻人慣會欺鄰,行軍也野蠻猛進,靠著強取豪奪打了半個天下。」

  「通羌人在海上就能什麼都不怕,一旦進了中原,他們就只能來巧的,面上還想著賺我們大齊的銀子,心裡卻又有別的想法,只是他們不敢讓臉上功夫過不去。」

  秦歡翎點點頭,說:「聽說你們先前在斂徐也抓了他們的探子,聽起來都不是專門養出來的,倒像是花錢買的。」

  路千棠嗯了一聲,說:「就是這樣,所以這樣的探子抓了的用處也不大,那些人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太多——他們算盤打得好,幾兩銀子一條人命,可不是划算。」

  秦歡翎哎了一聲,抬起頭又問:「那人的供詞都交代了什麼?也沒什麼用處嗎?」

  路千棠一笑,說:「這個不一樣,他這樣的,這麼關注宮裡的情景,肯定是裡頭有內應,這不,牽出來了。」

  秦歡翎伸手接過來,看了兩眼,說:「現在就抓了嗎?還是再等等?」

  路千棠發出一聲思索的嘆息,說:「本來不想搞太大動靜,但是眼下瞧著太緊迫,還是抓了吧,好好審,拔起蘿蔔還能帶出泥呢。」

  秦歡翎應了,說:「那我現在就去辦,把你想要的蘿蔔都拔出來。」

  路千棠笑著擺了擺手,說:「去吧。」

  路千棠這會兒還在營地里,突然有人來傳信,急匆匆的,說瑾王殿下有急事,讓他立刻回宮。

  由於蕭輕霂的傷還沒好全,加上外頭亂糟糟的,宮裡算是安全,便一直住在偏殿裡,還沒搬回府里去。

  路千棠這幾天都不得閒,乍這麼一聽心裡也是一驚,想著那位可沒這麼傳過急信,趕緊回宮去了,也沒敢耽誤。

  這會兒到了晌午,太陽正烈,路千棠風風火火跑回來,身上都裹著熱風。

  路千棠剛到門前,就瞧見瑾王殿下半披著衣裳,神色很是焦急,露出幾乎沒有過的慌亂姿態。

  路千棠心裡也急,兩步搶上前去,問道:「殿下,什麼急事?」

  蕭輕霂回過神來,猛地抓住他的手,低聲說:「大事——饒思幸要回京了。」

  路千棠眉頭一挑,不可思議道:「他怎麼會回來?駐邊主將無詔不能擅自回京吧。」

  蕭輕霂定了定心神,跟他解釋道:「不會有錯的,剛剛我讓人去確認過,饒思幸本來要從蘇淮折返揚荊,卻不知為何半路回了頭,徑直往郢皋來了,還調動了揚荊的一支輕騎,也已經出發了。」

  路千棠神色凝重起來,扶他到桌案邊坐下,疑惑道:「驛站的往來不都是在你手裡嗎?饒思幸怎麼收到的消息?」

  蕭輕霂側頭看了看他,說:「我剛剛也在想,如果是你前兩天剛放開的那一個,但按理說就算走的那個驛站,也沒有那麼快就能把信傳到,況且按信上說的,饒思幸前兩日就應該是收到消息了。」

  路千棠正困惑,突然神色一凜,看著他說:「前陣子饒帥一直待在蘇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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