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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事情都辦好了?」

  白澤:「辦好了,荷娘已經順利下葬,不過荷娘屋子裡什麼都沒有發現。」

  「知道了。」衛凌捏了捏額頭。

  書房下的宮燈隨風搖曳,不時一陣呼嘯聲從耳畔經過,格外悽厲。

  衛凌慢慢往前走著,直到站在宋奾臥房門口。

  白澤跟在身後,看著他站了足足一刻鐘,正要提醒時只見他輕輕敲了門,然後推開,又闔上。

  宋奾早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看著走進來的男人,待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時急蹙起眉。

  宋奾繫緊了腰間的中衣帶子,還沒下床他已行至床前。

  「二......衛凌,你這是做什麼?」

  衛凌衛凌,她連裝都不想裝了。

  眼前人髮髻鬆散,未施粉黛,冰清玉潤的小臉上一雙清澈雙眸望過來,望進他心底。

  他們說他家裡藏了個美娘子,誰說不是呢,這天下還有誰比她好看?

  可她的眼神跟早上時一樣決絕,沒有情,沒有他,只想離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不知如何應對眼前的場景,他能想到的方法不過是先把她留下。

  他以為,不過一個女人,將她捆在身邊又有什麼緊要,她能反抗到哪裡去。

  可今日一整日,那些以往不曾注意的相處時光都跳了出來,似乎在提醒自己,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宋奾了。

  她那冷淡的眼神仿佛刻進了他的骨血,閒時會想起,忙碌時會想起,就連在勤政殿回話他想的都是她。

  二十三年,從未有一天像今天。

  太不妥了。

  他絕不能讓任何東西干擾自己,宋奾也不行。

  她想走,那就走吧,就當是她乖乖待在他身邊三年的回報。

  一個兩個都走了,不差她一個。

  衛凌從衣袖裡掏出那已經皺成一團的和離書,在手心鋪平,問她:「你,只想要這個?」

  宋奾看一眼紙,再看向他眼睛,堅定道:「是。」

  衛凌笑了,走到妝奩前,翻遍了上上下下幾個匣子,沒找到他想要的,又轉身去翻衣櫃,最後才終於在貴妃榻上找到筆,就著半乾的墨,寫下他的名字。

  宋奾沒料到他昨晚還言辭鑿鑿地說不同意,這會兒居然鬆口了,可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衛凌,你現在清醒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不就是想走,我成全你。」

  第25章 萬事開頭難

  一切已成定局。

  宋奾第二天早上還是懵的, 不敢相信她從此自由了,那張皺巴巴的和離書現在就放在桌上,「衛凌」兩字格外醒目。

  宋奾捏了捏自己的臉, 很疼,不過這份疼痛到底比不上心底的喜悅。

  挽翠進來時就看見自家夫人抱著被子在床上「咯咯」笑著, 不由驚奇,「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宋奾顧不得地上涼,跳下床, 抱住挽翠, 大聲喊:「挽翠, 我自由啦!」

  「什麼?」

  宋奾霎那間想到什麼,雙手捏著挽翠的肩膀, 極為認真道:「挽翠, 接下來才是最困難的時候, 你要做好準備。」

  「啊?我準備什麼?」

  她頭一個擔心的就是小娘, 她違背她的意願走了這一步,最怕她身子受不住,怕她擔心自己,可她多想讓她明白,她不難過, 也不受傷,她很開心,開心終於能離開。

  從此, 衛凌不是她的丈夫,衛鈺君不是她的小姑子,端容郡主也不是她的婆母了。

  其次是肅清侯府, 父親若是知道了不知該如何生氣,不過她既已走了這一步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最壞的後果不就是斷絕關係?她不怕的,肅清侯府除了小娘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了。

  最後便是悠悠眾口,她三年前已經經歷過一遭,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何況她若是去了揚州,盛京流言與她有何干係。

  什麼都不怕了,她也就強大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許多事情來不及準備,當下最急的便是離開將軍府,肅清侯府必是回不去,那便先在外面找間宅子。

  宋奾讓挽翠去將龍泰找來,將這件事與他說了。

  「你記得,我們要一進的房子便可,並且只要一月,能立即住進去的,條件差點沒關係。」

  龍泰急急出門去。

  房子,鋪子,馬車,人,銀子,對銀子,宋奾問:「挽翠,我先前讓你把庫房裡的首飾什麼的變賣了,庫房裡還有多少?」

  「沒多少了,夫人你上個月就讓我做這件事,現在剩下的都是可以帶在身上的。」

  宋奾由衷夸道:「挽翠,你可太讓我省心了!」

  「......所以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這樣開心?」

  宋奾用眼神示意她去看一邊桌子上的和離書,挽翠頓時「啊」一身,止不住的驚訝。

  「小聲些,讓人笑話!」

  --

  這事沒瞞多久,未到晌午宋懇就派了人過來,讓她回家一趟。

  宋奾收拾妥當,先到了銀安堂。

  端容郡主自然不會說什麼,倒是陳箬連連惋惜,「阿奾,當真要如此嗎?」

  「大嫂,這三年多謝你關照,我銘記在心。」

  「唉,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我不過回娘家幾天,怎麼就和離了呢。」

  宋奾想,不突然,她早有預謀,不過多番機緣巧合,老天關照,讓她得以實現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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