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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霄:「這……」

  這時一直靜默的人開口:「首輔所求為何?」

  「自是罷了你,還能為何。」宣帝吹了吹鬍子,「要不是我護著,你還能站在這?」

  「他還說了什麼。」

  衛凌語氣平淡,臉上表情不見變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該坐在上面的那個人。

  宣帝果然笑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

  陳霄其實有些懵,剛剛衛凌問那一句他都覺得心裡一驚,這年輕人也著實大膽了些,竟敢這樣對皇帝說話。

  不過更驚奇的是,聖上不生氣?

  他知道衛凌是聖上親自安排進大理寺的,外人都知道衛凌是長公主外孫,那聖上關照些也說得過去,不過怎麼現在瞧著宣帝哪裡是關照,怕是對太子都沒這樣和顏悅色。

  不管如何,陳霄也算放下心來了,衛凌有聖上護著不會出什麼事。

  陳霄稟了幾句後就被請到了外殿等著,皇帝單獨召見衛凌。

  「域川,你今日怎麼回事?」

  衛凌靜了靜,應道:「昨夜沒睡好,無事。」

  「沒事就好。」宣帝點頭,「鄒正這回來勢洶洶,底下好幾名大臣都跟著附和,朕不知能保你到何時了。」

  「鄒正近期與太子關係如何?」

  宣帝顯然沒想到這上頭來,立時一怔。

  「當初聖上是為壓制太子才讓臣去的大理寺,如今不過一月,臣就被如此針對,此事說不好另有內情。」衛凌侃侃而言,「鄒正此人自詡清正,有文人墨客的風骨,而之前聖上又如此器重,可如今聖上身邊有才之士越來越多,也並不是非他不可了。」

  「鄒正自南陽來,自是比不過世代久居盛京的王公貴族,別人要是想把他拉下來,輕而易舉。」

  宣帝接連點頭,暗自思考一番後道:「我倒不知你想得這樣深。」

  「聖上,現下有兩法,靜觀其變或引蛇出洞。」

  「你想如何?」

  「全憑聖上安排。」

  宣帝聽完伸出手指了指下面的人,「你呀你,盡給我出難題。」

  「臣不敢。」

  「行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衛凌出門時陳霄還在,倆人結伴回了大理寺。

  大理寺雜事多,衛凌今日一反常態,事事親為。

  臨近下值,寺丞王蔚見他還在忙碌,問:「少卿今夜加值?」

  「嗯。」

  王蔚比他長上三四歲,倒是不怎麼怕他,調笑道:「這天寒地凍的,回家抱著媳婦躲被窩不比在這吃冷風強?」

  衛凌翻卷宗的手僵了僵,瞬間恢復如常。

  王蔚並未察覺,「少卿若是不想回府不如同我們一塊吃酒去,我約了工部丁大壯。」

  他就隨口一問,衛凌什麼人,怎麼可能和他們吃酒,於是等他聽到那個「好」字時直接呆了。

  小酒館十分隱秘,外面看不出什麼來,裡頭卻是別有洞天,王蔚吹噓:「這地方可是我找著的,家裡婆娘絕對不會發現。」

  衛凌踢開倒在他面前的凳子,眉頭微皺。

  「大壯,這!」王蔚揚了揚手,果然有個小胖子跑過來,名副其實的「大壯」。

  王蔚為倆人介紹一番後即進入正題,店家送了幾大瓶酒過來,將三個開口酒碗往桌上一扔就離開。

  衛凌眉頭越皺越深。

  王蔚拿過酒,給三人各倒滿一碗,舉碗:「來,喝了這一碗,咱們就是好兄弟。」見衛凌沒動,他又將碗遞到他手裡,再次喝道:「來。」

  衛凌看著眼前還有些渾濁的酒水,又看看已仰頭飲盡的倆人,沒再說什麼,也一口見底。

  酒是涼的,灌進溫熱的喉嚨居然讓人莫名舒爽起來。

  小酒館的酒自是比不過府里存著的上好佳釀,不過這會衛凌品不出什麼味道了,烈酒一下衝擊著他,讓他瞬間忘了好多事。

  男人的酒桌上除了那幾個話頭也沒什麼了,王蔚倆人抱怨完各自官務上的煩心事,開始說起朝中各個新鮮事,衛凌靜靜在一旁聽著,時不時被問一句就應一句。

  說著說著倆人已是半酣,王蔚開始訴苦,「我家裡頭那個,比母老虎還要凶,要不是今夜她回娘家去了,我能出來喝酒?」

  丁大壯說:「我家那個倒是不管我喝不喝酒,只要別碰女人就行,要是被她知道,我得在院子裡跪一晚。」

  「孬種。」王蔚嘻嘻笑,臉頰通紅,「少卿你家呢,你家夫人管不管你?」

  衛凌苦笑了聲。

  她都想跟他和離了怎麼還會管他,以前沒管過以後也不會管了。

  突然心裡空蕩蕩的,許是酒喝多了,心又抽得他一陣一陣疼。

  「聽說少卿家裡的夫人是個美娘子,倆人定恩愛得很,哪會像我們。」王蔚邊說邊給衛凌倒酒,「來,喝!」

  衛凌這回沒有猶豫,喝完那又濃又烈的一碗酒。

  倆人不再理他,繼續說著家宅之事,雞毛蒜皮的瑣事此刻在他聽來竟聽出幾分羨慕的味道。

  他未參與,也參與不進去。

  酒越喝越沒有味道,似白開水。

  他本就十分厭惡這會讓人失了理智的東西,平常輕易不碰,可沒想到現在竟要靠它渡過一晚。

  --

  將軍府里的人大多歇下,一路上冷風已將衛凌不多酒意吹走大半,白澤在門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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