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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神色淡然地點點頭,欣然接受了一片稱讚。
轉而問起秦書:「你現在可還有什麼不適?」
咯噔——
秦書呼吸一滯,心裡湧上一絲尷尬和慌亂。
其實他根本沒有暈倒。在關雎宮站起來的那一下子太用力,他一時崴了腳。
疼痛之餘,秦書又想起自己前不久才用這個理由在半道上「偶遇」了陛下。
結果現在卻因為站起來太用力真的扭傷了腳。難不成真要丟一次大臉?
秦書不想丟臉,乾脆倒了下去裝暈。
在等太醫過來的時候,躺在床上太舒服,他直接就睡著了。
直到太醫跪下去發出的「咚」的一聲才把他吵醒。
但他醒來的時機又有些尷尬,這時他才覺得自己出了個昏招。
現在被趙喬這麼問起來,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眼珠子一轉,秦書便決定繼續裝下去。
他捂著頭髮,面有痛色,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堅強的笑容,虛弱地說道:「陛下,我、我沒事,您千萬不要擔心……」
難道自己真的表現得很容易上當受騙?
趙喬看著秦書拙劣的表演,不禁反思。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又見到了鄭招妹。
很好,相同的小花招已經出現,回應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於是趙喬冷淡地看著對方的表演,吐出幾個字來,
「沒事別裝,看著煩。」
說完也不管秦書什麼反應,一口下了結論:「秦側君沒事,說明茶裡面沒毒。」
她掃視了眾人一圈,淺淡的眸色帶來淡淡的壓迫感,「誰再亂說話,休怪朕不客氣。」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全都低下頭去不敢多言語。
直到趙喬帶著李珺言離開,一群人才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陛下剛才的話好嚇人!這是在為良君正名吧?」
「嗚嗚憑什麼李良君能被陛下另眼相看?我也不差啊……」
「說來說去,還是我們沒那麼福分。你去男德班考個榜首試試?」
「……」
秦書靠坐在床頭,沒出聲。
他既有些慶幸陛下沒有對他暈倒的事情過多糾結,一邊也止不住地生氣,陛下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也沒說留下來看看。
有人看秦書面色不好,想起來他才堪稱是這件事裡最倒霉的人。
裝暈想要博得陛下的關心,結果什麼也沒撈到,反倒給李珺言帶去了不少好處。
沒錯,經過剛才那麼一遭,現在眾人一致認為,秦書又在裝暈!就跟上次扭傷腳一樣!
這人有些幸災樂禍,但鑑於看了他的笑話,又不免帶上了點同情,便上前安慰道,
「你別多想,可能陛下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啊不對,我是說,可能陛下不是故意的。」
秦書面色一黑,怒目看向對方:「滾出去!」
-
趙喬離開後,就和李珺言一起回了他的關雎宮。
事後,兩人躺在床上聊天。
李珺言面色發紅,鬢角微微染上汗意,如墨的髮絲貼在頰邊,如同畫卷一般活色生香。
唇角還不小心破了一塊,更為之添了一份殘損美。
趙喬看得心裡發癢,那種愉悅的心情裝滿了整個心房,像是下一秒就會溢出來似的。
她湊到跟前擁著李珺言,親了親他的額頭:「今日你受委屈了。」
李珺言這時哪裡還有對著外人的淡然模樣,宛如一隻兔子一般乖巧,輕輕搖了搖頭,出口的嗓音尤帶一絲沙啞:「沒有受委屈。」
他羞澀地笑了笑,又接著道,
「特別是在陛下來了之後。」
眼尾也紅紅的,還這麼乖,真的好像只兔子。
趙喬貼近他的臉蛋,語出驚人:「既然沒人聽你的話。那你以後就當朕的皇夫吧。」
李珺言有剎那的茫然,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趙喬勾了勾唇:「你沒聽錯,朕想讓你做朕堂堂正正的夫郎。」
「你願意嗎?」
李珺言眨了眨眼,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就開了口:「我、我願意!」
他結結巴巴說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興奮,他滿懷憧憬地看向趙喬:「陛下,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最讓他高興的不是要成為皇夫這件事,而是趙喬親口問他願不願意。
「當然是真的。」趙喬神色鄭重。
這既是心血來潮,也是思慮良久的結果。
後宮一日無主,便紛爭不斷。索性斷了他們的這些念頭。
至於為什麼選擇了李珺言,當然是這麼多人里,他最合她的心意。合到她都懶得搭理其他人。
趙喬原以為李珺言會心滿意足地睡個好覺,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才剛睜開眼便對上正盯著她看的男人。
趙喬:「怎麼了?」
「陛下,我做了個夢。」李珺言神色勉強,臉色也有些蒼白,像是一夜沒睡好的樣子。
「什麼夢?」趙喬撐起半邊身子,懶洋洋地看著他。
「我夢到,自己魂魄離體,身體裡住進了別人。」
李珺言甫一開口便讓趙喬神色微凝。
「那個人占據了我的身體,還裝作我的樣子與陛下同吃同住。最後,還殺死了……」李珺言目光倉惶,抓著錦被的手也忍不住用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