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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喬耐心耗盡,出聲問道:「人怎麼樣了?」
她一出聲,瞬時便打破了凝固的氛圍。
其餘人也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對啊,人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這都快要急死人了,茶里到底有沒有毒啊?」
「張太醫,您就直說吧!我們都有心理準備。」
太醫在眾人連聲質問下,終於收回了顫抖的手。
果然,再怎麼拖延,這一刻也總會到來的。
她雖竭力遏制,但神色仍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避開眾人的目光,她一頓一頓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那動作慢得周圍人恨不能自己上去替她擦。
「快點啊。」有人小聲嘀咕。
話音才落,這太醫便「撲通」一聲徑直朝趙喬跪下了,臉上浮現出沉痛之色。
秦側君不會真就這麼死了吧?!
眾人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卻還是不由得緊張起來,等著太醫的回答。
李珺言也被這樣的情景感染,提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並不希望秦書在自己的宮裡出事,陛下信任他自然不會怪罪他,但於陛下的名聲卻有礙。
趙喬察覺到手裡握著的人輕輕顫了顫,似是十分緊張,不由得捏了捏他的手,以作安撫。
沒人看見躺在床上的秦書身體一顫,睜開了半隻眼。
屋內只有女子飽含慚愧的聲音:「陛下,微臣學藝不精,實在診治不出側君的病症,還請陛下責罰!」
……就這?
一眾后妃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那你為何遲遲不說話?」
趙喬蹙眉,沒想到太醫院的人辦事效率竟然這麼低下。
「陛下,這是微臣第一次面聖,也是最後一次面聖。」太醫答非所問,語氣卻愈發沉鬱悲痛,「還請陛下看在微臣家中兒女尚幼,還需人看顧的份上,莫將微臣的罪責累及家人。」
正當時,蘇嬤嬤取來了劍。
趙喬從她手裡接過劍,轉臉便聽到了這段話,不禁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你在說什麼屁話?」
太醫看著那泛著寒光的長劍,潸然淚下。
這一刻終究還是要來了。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陛下,微臣只求您留個全屍。」
趙喬這次聽明白了,卻更不理解了,皺著眉說了一句:「朕沒說要殺你,滾。」
便將人揮到一邊,提著劍往秦書的床前走。
太醫被留在原地,先是一呆,隨後便喜極而泣。趕緊收拾完東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趙喬來到秦書的床前,拔劍而起,劍尖直指秦書臉面。
鋒銳的劍身閃現著亮白的光芒,猶如一條銀魚。
眾人看在眼裡,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與秦書真心交好的侍君衝上前來,抱住趙喬的手臂高呼:「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這人來湊什麼熱鬧?
趙喬將之甩開,冷著聲音:「把他拖出去!」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一時間沒人再上來求情了。
趙喬視線朝下,看向秦書,目光銳利。
就在剛才,她發現這人呼吸不均勻,很顯然已經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很好,看來這是一個懂得偽裝的異族。
趙喬又端詳了片刻,想要從中看出更多破綻。卻只發現對方的呼吸越來越凌亂。
看起來不是個習武之人。
趙喬在心裡暗忖,面上神色冷凝,用劍指著秦書:「你已經醒了,為何不睜眼?」
!!!人還沒死?!
眾人瞳孔地震,紛紛湊上前去圍觀。
只見床上的人眼睫輕顫,迷濛地睜開了眼,口中發出虛弱的聲音:「我這是怎麼——啊啊啊啊啊!」
秦書話還沒說完就被指著自己鼻尖的長劍嚇得往裡面一躲,驚叫起來。
原來真的沒死啊。
圍觀的眾人略感遺憾,頓時失去了興趣。
唯有站在趙喬身側的李珺言緩緩鬆了一口氣。
人沒死,總歸是好的。
秦書一開始被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便開始委屈,指著趙喬手裡的劍,帶著哭腔道:「陛下,您怎麼拿這個對著我?」
聲音矯揉,毫無違和。還是原來那個人。
趙喬作出判斷,收回劍,面色自若地回道:「剛才有隻蟲子飛過,幸好已經被朕斬殺了。」
秦書:???
真的嗎?他不信。
秦書看向其他人,用眼神求證。
眾人避開他求知若渴的目光,自顧自地談笑風生。
「對啊對啊,剛才好大一隻蟲子呢!」
「多虧了陛下英明神武!才能把它斬於劍下。」
「陛下真是颯爽英姿,看得我欲罷不能。」
「會不會用成語啊?陛下這分明是……」
秦書:……他看起來這麼好騙?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人是在睜眼說瞎話。
剛才絕對不止一隻蟲子!
這群人為了討陛下的歡心,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實話都不敢說。
作者有話說:
寶們,不要拖延,會變得不幸……嗚嗚嗚嗚嗚嗚嗚。
第14章
秦書在心裡唾棄完這群人,面對趙喬自然而然發出一聲讚嘆,
「不愧是陛下!果然天縱奇才,就連斬殺一隻蟲子也這麼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