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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咯,你不懂!」
德全呵呵一笑,一把推開陳琦,朝身後示意道,
「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給侯爺送夜宵。」
陳琦眼見兩個身姿妖嬈的丫頭,小心翼翼往裡邊去了,再看杵在這裡,一臉姨母笑的德全,氣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您怎麼不跟進去,若是不懂規矩觸犯了侯爺怎麼辦?」
德全看傻子似的看他,
「我去幹什麼,去挨罵?還是去攪侯爺興致?」
陳琦:「........」
崔奕看到江州遞來的一份修繕城防工事的奏摺,正起身去書架翻閱前些年有關江州水患記錄的資料,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兩個聘婷女子,各自端了一個盤子跪在地上。
「奴婢給侯爺請安,奴婢親自熬了銀耳蓮子粥,還請侯爺享用。」這名侍女規規矩矩跪著,神色溫和而靦腆。
另一個則面龐羞赧不已,甚至還帶著幾分畏懼,抖抖索索道,
「奴..奴婢給侯爺送夜宵。」話還沒說,已經嚇得頭點地。
德全在窗口瞄著暗暗咋舌。
膽小的那個長得漂亮,惹人憐,另外那個穩重溫和。
就看崔奕喜歡什麼樣的?
崔奕眯了眯眼,審視著那兩名侍女,心中反感極了。
德全這是整的什麼事?
「出去!」他沉眉一喝。
完了!
德全的心透心涼。
侍女一驚,相視一眼,卻是不敢遲疑,忙不迭端著盤子溜了。
崔奕將摺子往案上一丟,神色不耐瞥著進來請罪的德全。
「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不是啊,侯爺,老奴跟著您二十五年了,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當初老太爺把您交到老奴手裡,老奴深感責任重大,如今您也二十有五了,一不娶妻,二不納妾,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外面風言風語的整日噎死個人,您就當為了老太爺在天之靈安息,別苦了自個兒!」
德全進來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情並茂一番,最後說到動情之處,掩面低泣。
崔奕要斥責的話,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他神情繃著,坐了下來。
清湛的眸子如染了墨,情緒濃郁深不見底。
德全見他不吭聲,只當他聽進去了些,決定趁熱打鐵,
「再說了,您也別便宜了長房和二房,據老奴所知,清河老家那邊來了信,信中說您若是再不成親,便在族中尋人過繼給您,老太太自然不會去旁支選人,怕是會在長房和二房挑人給您,他們個個都盯著您的家業呢。」
「這個崔家是您在撐著,您才是崔家的嫡子,怎麼能容忍那些旁支庶子在您頭上撒野?」
「過一陣子又是老太爺的忌日,聽說清河族中已經安排崔家十房的老太爺入京,這一次便是為了您的婚事而來,您自個兒不上心,難道等著被人左右?」
崔奕聽著有些不耐煩,手撐著書案,按著眉心,神色冷肅道,
「他們來了,我自有應對之法,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你以後別給我整了。」
德全哭笑不得,目光在那枚碧玉耳墜上掠過,攤攤手直起身子,
「得了,老奴知道了,您還是惦記著那晚上的姑娘!」
「誰說我惦記著她?」崔奕氣得抬頭。
德全忍著笑,「那您還留著人家的東西。」
崔奕瞥了一眼那枚耳墜,無語道,「那女子是何來歷,目的何在,還不清楚,留著只是以防萬一,如果她只是家裡的丫頭還好辦,若是外面的奸細,該當如何?」
崔奕恨不得掰開德全的腦子,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這不是第一個近他身的女子,以前想盡辦法混入他身邊的大有人在。
但這是唯一成功的一個,那晚不是他燒糊塗了,應該也不會被她得逞。
崔奕不得不防。
「行,那老奴明個兒找到那被下藥的女子,先給她打一頓,打她的皮開肉綻,看看她招不招!」
崔奕繃著臉抿著唇沒吭聲,神情晦暗盯著他。
德全暗暗瞥了一眼崔奕那黑沉的臉,便知他被自己氣著了,憋著笑道,
「瞧,您還是捨不得。」
崔奕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理論,轉身入內休息去了。
德全捂著嘴笑得老腰亂顫踱步而出。
崔奕躺在榻上,望著窗外的明月出了神。
如果只是家裡的丫頭,身世清白,倒也不妨收了,正好堵族人悠悠之口。
若是外面派來的奸細,便得順藤摸瓜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些年,他在朝中也有不少政敵,明里暗裡想他死的不在少數。
崔奕想了一會,閉目入睡。
這邊程嬌兒睡了個好覺,休整好後,她重新去二夫人身邊當差,得知二夫人這兩日心情不好,胃口不佳,她便去廚房親自做了幾樣小碟的涼菜。
她母親身邊有一位老嬤嬤,做這些開胃小菜特別拿手,便是京城最有名的廚子也比不過她。
程嬌兒小時候是個吃貨,這麼多年跟著那老嬤嬤學了不少手藝。
她當即做了四樣小菜給袁氏送去,韓嬤嬤已經開始懷疑她,她得想辦法站穩腳跟,萬一出了什麼事,怕是難以自保。
程嬌兒端著菜碟進去時,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冬菊正在陪袁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