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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似雪得問,下意識抬眸看了德全一眼。

  耳飾?

  似雪思來想去一個下午,覺得那個人很可能是程嬌兒,否則程嬌兒剛剛為何踩她裙子,踢她出來當替身?

  她絞盡腦汁回憶那日程嬌兒戴的是什麼耳飾,卻是一點印象都沒。

  「那個,奴婢記得不太真切了,好像是....好像是....哎呀,奴婢這幾日嚇壞了,記不起來了。」

  似雪的聲音嬌軟清脆,正如妓院裡那些唱曲的藝伎一般,牙齒縫裡都是勾引人的氣息。

  崔奕聽著十分反感。

  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記得自己戴的什麼首飾?

  不是她。

  他把手中的筆一丟,發出一道聲響。

  德全連忙躬身進來了。

  只見崔奕面色冷沉,清俊的眸子暗含幾分怒意,

  「既然她藏著媚藥,便不是個好東西,暗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骯髒事,快些處置了,莫要丟人現眼。」

  「遵命!」

  德全便知似雪不是那晚的人。

  他出來打了個手勢,兩個小廝直接把似雪給拖走了。

  似雪才知自己露了餡,

  「管家,管家,您別殺我,我知道是誰,我告訴你是誰!」

  德全神色一緊,抬手打住,示意小廝帶著人到了後罩房。

  「我給你一次機會,說清楚,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似雪到了窮途末路,也顧不得什麼體面,拿出市井無賴那番做派出來,

  「管家,您得先把我送出府,安置好了,我自然告訴你。」

  德全聞言唇角的肉狠狠牽起,發出一絲陰冷至極的笑,

  「喲,跟我談條件?似雪啊,你還真是活膩了,來人!」

  德全抬手,兩個小廝上前掐住了似雪。

  似雪登時嚇了一大跳,眼眸掙得大大的,「別啊,管家,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德全不怒反笑,靠近了她,語氣冰冷道,「現在告訴我,我留你一個全屍。」

  似雪神色一怔,張了張嘴,到底什麼都沒說。

  她反正要死了,憑什麼便宜了程嬌兒?

  似雪悄無聲息死去,屍體被丟去了亂墳崗。

  消息傳到了老太太那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們以為崔奕找到了人,最終還是把人給處置了,卻不知道崔奕只是沒找對人而已。

  二夫人袁氏因此吃了老太太的掛落,憋了一肚子氣,回到海棠苑,將下人訓斥一番,大家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所有人都以為似雪就是那夜闖入天經閣的人,又被崔奕親自處死,再也沒有哪個丫頭敢生出爬床的念頭。

  程嬌兒懸著的心,總算是踏實下來了。

  她卻不知,德全並沒有放棄。

  他捏著那包媚藥毒粉尋思,這包藥到底下給了誰?是不是那中藥之人,就是侯爺要找的人。

  陳琦見德全為此孜孜不倦,忍不住好奇問道,

  「管家,您還琢磨這事作甚?」

  德全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傻呀你,你沒見侯爺茶不思飯不想嘛!」

  「啊?」陳琦呆了呆,滿目茫然,「侯爺哪有茶不思飯不想,不跟尋常一樣?」

  德全恨鐵不成鋼搖著頭。

  陳琦什麼都好,辦事極利落,就是呆了一些。

  「侯爺若是無心,又怎會拿著那丫頭的碧玉耳墜不放?」

  顯然是對那晚的滋味念念不忘啊!

  憑著德全對崔奕的了解,崔奕是個意志極為堅定的人。

  那晚的女子,絕對有著吸引崔奕的理由,否則他不會任其「為所欲為」。

  陳琦聞言方有幾分恍然。

  侯爺書案上確實放著一枚碧玉耳墜,所以這是那女子留下來的信物?

  德全叫來幾個心腹,「查,給我查清楚,平日似雪跟什麼人來往密切,又與誰有過節?」

  「遵命!」

  第7章

  崔奕今年二十有五,乃天子帝師,當朝吏部尚書,內閣次輔。

  如今內閣首輔張駿年過六十五,是個出了名的和事佬,已經不太理政事,皇帝又年輕,才十五歲,自然是倚仗自己的老師崔奕。

  是以,朝中內外一應大小事都決於崔奕。

  崔奕每月有一半時間宿在宮中,剩下的時間回到家裡也會忙到深夜。

  但自從夜醉天經閣後,他連著幾日都在府中。

  月亮悄悄掛在樹梢,陳琦仰頭張望著那輪圓月,砸了砸嘴嘀咕道,「侯爺數日回府,該不會真的茶不思飯不想吧?」

  正這麼琢磨著,便見德全領著兩個丫頭進了院落來。

  清暉園除了一粗使婆子,從不見年輕丫頭,主子總是嫌這些小丫頭們嘰嘰喳喳,心思多,所以不許人進來伺候。

  德管家怎麼還一下子帶來了倆?

  陳琦忙迎了上去,目光驚異地掃了身後兩個丫頭一眼,低聲問德全,

  「您這是做什麼?」

  德全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你不懂。」

  不懂剛開葷男人的煎熬。

  陳琦無語了,「今日是我值夜,若是被侯爺知道放了人進來,我可是要吃排頭的,您想仔細些。」

  德全揚著手裡的一串佛珠,敲了敲陳琦的榆木腦袋,

  「你還沒娶媳婦吧?」

  陳琦聞言頓時面色脹紅,支支吾吾道,「您好端端地問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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