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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慎徽一笑,喚來通事,命送出蘭榮,待要回往繁祉堂,忽然,遲疑了下,又吩咐,太醫令暫且留下。

  胡銘被李祥春再次帶入,束慎徽望了眼李祥春,老太監會意,攝政王接下來的話自己也不能聽,躬身後,領著幾名小侍遠遠退避。

  胡銘被單獨召見,心中略微忐忑,也不知道攝政王要問自己何事,行禮後,屏聲斂氣,好在座上的攝政王面含溫和笑意,叫自己不必多禮,看著似乎並非是什麼重要之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太醫令且坐下說話,不必拘束。」攝政王又笑道,態度親和。

  胡銘豈敢,謝坐後,只站著:「敢問攝政王,何事需微臣效勞?」

  他問完,卻見攝政王又不言語了,出起了神似的,許久沒有發聲,面沉若水,也不知在想何事。他也不敢催,就只等著。終於,見他仿佛思量完畢,抬目望了過來:「本王要問之事,倒也並非大事,只是今早本王見你也在,想起來,順便問一聲。」

  「是,是,攝政王請講。」

  「事也並非本王之事,乃本王有位好友,素來與本王無話不談,前些日,他私下尋我講,他……」

  胡銘明白了,應當是攝政王替密友問疾,徹底松出了口氣,便凝神細聽,不料他講到這裡,方才起了個頭,又打住了。

  「殿下,可是您那好友有何疑難症況?若是,殿下只管講來,微臣必盡力解答。」太醫令等了片刻,跟進問道。

  攝政王又頓了一頓,忽然擺手,面上再次展露笑意:「罷了,小事而已,還是叫他親自問疾為好。本王這裡無事了,你去吧。」

  胡銘莫名其妙,但見攝政王如此發話,自也不會多問,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攝政王在昭格堂外又獨立了片刻,抬頭,天光比方才竟又亮了幾分,時辰催人,容不得他再駐足於此,只得壓下心中雜念,先匆匆回往繁祉院。

  作者有話要說:

  皮埃斯,替崽正個名,攝政王他身體機能真的沒問題啊。但是,首先這段婚姻里,表面他以勢施壓達成目的處於優勢地位,實際是他更想和王妃交好,鞏固關係,心理上,本就處於劣勢地位,再遇阿元這樣不按理出牌,毫無準備,心理壓力驟大,越想在她面前表現,越適得其反,又沒啥前奏,上來就直奔主題,導致不舉,再被阿元一催一嫌棄,杯具啦!

  第20章

  莊氏終於等到攝政王回,服侍早食。

  她是莊太妃身邊的親近人,這些年都跟隨太妃居於錢塘西子湖畔,剛回長安不久,束慎徽叫她不用隨侍。

  莊氏這趟回京,從張寶口裡獲知,祁王攝政之後,竟沒幾天在王府里好好用過早膳,幾乎都是隨意吃了幾口便走,聽得心疼不已,能有侍奉他用早膳的機會,怎肯離開,笑著說道:「還是我來。殿下你坐。」

  束慎徽就著侍女奉上的水盂淨手,隨口似地問:「王妃用了嗎?」

  「方才已用過。」

  他徐徐地呼出一口氣,擦了手進去,看著面前的滿案食物,想了下,對莊氏微笑道:「朝廷倡儉,我當為百官之先。今日王妃初到,嬤嬤你考慮周到,理當如此,不過,往後無須如此,她應也不是虛講排場之人。」又看了眼寢堂方向,「我若在府里,不必管我,嬤嬤你叫人做合她口味的,我隨她。」

  莊氏笑著應是,忽然想起一物,遲疑了下,又低聲道,「殿下,今早我準備了那道蜜鴨脯,我看還頗合王妃口味……」

  她停了下來。

  莊氏之所以將這道菜單獨提出來發話,是因她介紹給女將軍時說得簡單,最多也就是聽著比尋常菜餚多幾分風雅罷了,而實際,大不簡單。肉只取三個月的白鴨一塊胸脯嫩肉,鴨也不是普通的鴨子,自破殼後,便只餵香米和嫩蓴,喝甜泉之水。香米和那甜泉便就罷了,並非不可得,嫩蓴卻只南方才產。所以這道來自莊太妃吳越故宮的菜到了長安,身價竟翻十倍還不止。

  早年,因莊太妃之故,為做這菜,武帝還命專人從南方進貢,後來太妃說太過奢費,不再用這道菜了,但卻傳出宮外,長安富戶爭相模仿,宴客更以此餚為榮,為得純正之名,不惜一擲千金。有需便有市,長安里那專侍豪門貴人的行當里,自然便也有人做起這門生意,專飼這種白鴨。如今南方也未入春,嫩蓴絕跡,長安便有以另種暖房嫩菜代替嫩蓴飼成的鴨,力求肉質最接近原來口感。但即便是改用了本地嫩菜飼鴨,價也依然極高,又因供不應求,一隻便需五十兩銀子,能抵長安普通小戶之家一兩年的嚼用了。

  今早做了這道菜,莊氏感覺很合女將軍的口味,偏攝政王又這麼一說,所以提了一句。

  她說完,見攝政王的目光掃了一眼食案,不見鴨脯,微微一頓,應是明白了過來,再次看了眼寢堂方向,回過臉。

  「她既喜歡,你叫人做便是。」

  「是。」莊氏笑著應道。

  束慎徽又看一眼外面天光,用了些膳食,起身匆匆回往寢堂。

  姜含元已穿好今日前去拜宗廟的禮服,見他進來,朝著自己點了點頭,目光便就轉了,知他不想看到自己,便也識趣地先出去了,站在寢堂門外的階前,望庭院裡的殘雪。片刻後,身後起了腳步聲。

  他也出來了。纁裳純衣,緇帶韎韐,從頭到腳,一身莊重,風神攝目自不必講了,面上神色,也極是矜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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