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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隨我來。」

  這話可是合歡派掌門事先準備好的台詞,就連神情動作都演練過多遍,就是為了讓這場比武招親無可挑剔。

  不過這一視同仁的言語落在殷辭月的耳朵里便是疏離與陌生,在意識到從未消減的心魔再次作祟時,他抓緊腰間靈珏,感受到那股溫涼,告訴自己:阿宴是在意的。

  然後跟了上去。

  等兩人離去後合歡派掌門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為讓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運用靈氣重錘銅鑼:「這樣也不好讓諸位白來一趟,比武便繼續舉行,勝者可以和我們合歡派的獨身弟子促膝長談。」

  說實在的,這誘惑蠻大,沒來得及離開的修士們彼此相視兩眼,不約而同地選擇留下,氣氛再次熱火朝天,就如剛才的凝滯尷尬不曾存在。

  不過,依舊存在例外,那凝滯可能是和殷辭月一樣跟在了宴落帆的身後,如影隨形,難以擺脫。

  宴落帆不知該從何說起,先說為何還活著?還是說這掩蓋不過去的性別?最重要的還是殷辭月當下的態度,實在摸不准。

  他心煩離亂地踢遠一顆小石子,強撐著表面平靜,轉過身去言簡意賅:「想說什麼?」

  殷辭月眨眨眼睛,莫名透出點純真無邪:「阿宴。」

  宴落帆在抿唇後,心虛地點頭應下,帶著被一劍刺死的絕望,主要是現在就算不承認也完全說不通。

  殷辭月似是看不出他的煩憂,步步逼近,「我現在是出竅期。」

  他說完這話,見宴落帆茫然後退,在眸色微沉後將其手腕緊緊箍住,帶著慰藉將頭埋進眼前人的肩窩:「方才我勝了。」

  不然怎麼會得到私聊的機會?宴落帆沒直接說出口,因為不懂這話的含義,不太適應這份親近試圖拉開距離,在發現他的掙扎只會讓眼前人抓得更緊後放棄垂手。

  他語氣乾巴巴,帶著將一切粉飾太平的期待:「好厲害,怎麼不先回臨谷峪?」就像小說劇情中那樣。

  宴落帆帶著點縱容,想著殷辭月平復好心情大概就會鬆開他,可只等來了輕蹭,毛茸茸的腦袋在脖子那裡存在感極強,有點癢……

  可能是因為埋著頭,殷辭月講話悶聲悶氣:「我想阿宴了。」

  宴落帆正像安撫大狗狗一樣揉著那腦袋,聽到這直白的話語後僵住,腦海中瞬間出現多種猜測,其中最為靠譜的一種說法:殷辭月還沒搞清楚他現在的性別,該不會是認為他「女扮男裝」吧?

  於是他糾結地輕咳兩聲,將注意力吸引過來後,試探道:「你、你現在知道我是男子,對吧?」

  殷辭月終於將頭不情不願地抬起,阿宴身上的淺淡香味包圍讓他安心,他聲音中帶著微不可聞的輕顫:「所以阿宴要因為這種事遠離我?可我方才是勝了的。」

  宴落帆搞不懂這兩句有何關聯,將茫然擺在臉上。

  殷辭月的硬直眼睫在眸底留下陰翳,提示道:「比武招親。」

  宴落帆後知後覺其中有什麼誤會,抓緊解釋:「這個不是贏了就能和我結為道侶,只是能坐著聊聊天,僅此而已。」

  殷辭月不知該擺出失望抑或是其他什麼神情,說不出地複雜,他確實不清楚這一點,還以為他的阿宴是要隨便找個什麼人相伴一生,所以這日才無法全然控制心魔,行事乖戾了些,可是,「我不可以嗎?」

  該說不說,這麼多年沒見,殷辭月漲的可不止是修為,還有賣慘的技術,很吃這一套的宴落帆半句話也說不出。

  「可我和阿宴本就是命定姻緣。」

  宴落帆逃避地移開視線,搞不明白現在頭腦不清醒的到底是誰,在沉默半晌後猶豫地給出答覆:「……如果你對我男子身份認知清晰的話。」

  這下倒輪到殷辭月怔愣了,因為手持玉珏,所以他知曉阿宴的心意,可是這樣果斷的回答仍是未曾預料的,難免患得患失:「阿宴是願意同我結為道侶?」

  怎麼還要追問?宴落帆一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都感覺不可思議,不敢回想的那種莫名窘迫,他硬著頭皮兇巴巴地反問:「怎麼,不行?」

  殷辭月自動忽略這看似不友善的態度,將人擁入懷中,發自內心地感慨:「太好了。」

  宴落帆在糾結片刻之後,回抱,他也是想念的,誰知陷入惆悵還沒半刻鐘,就聽見他心目中光風霽月的主角帶著難言的遺憾,輕聲說道:

  「可惜,原本準備好的……」

  然後,似是後知後覺自己的失言,殷辭月閉上了嘴。

  宴落帆有種不太妙的預感,謹慎追問:「什麼?」

  殷辭月眉眼中是將要溢出的滿足笑意:「無事。」

  兩人終於走到了原先布置好的涼亭,彼此相對而坐,有一些仍未弄清的事需要藉此機會說明白,比如那神不知鬼不覺被替換的丹藥。

  宴落帆將自己正被「玩弄」的手扯回,在揉了揉手腕後垂眼追問:「我的天南愈丹藥,是不是被你給偷偷換了?」

  意識到這大概是興師問罪,殷辭月端正態度,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去搪塞,而是承認:「是。」

  對這個答案其實並不意外,宴落帆在意的點另有其他,也沒拖泥帶水:「是因為傷根骨我知道,也不會因此去怪你,只是,你在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我是男子?」

  在這個問題上殷辭月出現了一瞬的遲疑,但仍舊實話實說:「有猜測,但沒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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