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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玉黎挑挑揀揀說了一些,最後猶豫提起:「落落說前幾日死的那個人她很討厭。」其實這話不該說的,但她想著落落的意思應該是讓說這話,畢竟上一個話題剛強調過不許對外說,然後說這個時就很可疑。

  這第一美人是真的傻乎乎,連撒謊利用都不會。

  顧恭如眯了眯眼,言語中並未透露半分情感:「為何?」

  范玉黎想想,將宴落帆的原話重複一遍。

  顧恭如將嘴角抿平,這是已經開始懷疑他了,所以故意試探?未免太不公平,分明一切證據都在指向殷辭月,可阿宴偏偏不去懷疑。至少從表象上他和餘步庭關係好,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

  他胸口堵了口鬱氣,冷然道:「以後少去找他。」

  范玉黎為此惱怒,語氣好一點不行嗎?只能無奈道:「我又不是殷辭月。」

  顧恭如沒搭話。

  宴落帆久久沒收到回音,也知道是他想得太簡單,顧恭如都已經能周全籌劃出那麼多事了,怎麼可能因為想邀功就上鉤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接下來幾日他只能時不時催促樂不思蜀的范玉黎抓緊離開,帶著顧恭如一起。

  本是尋常一日,宴落帆上完早課後在後山瀑布自行打坐,心底卻毫無緣由地慌亂,出於第六感他呼喚星避,卻遲遲沒得到回應。

  「出事了!」

  隨著那傳話弟子的一聲呼喊,宴落帆來不及細問就被帶到主峰,看到躺在寒冰上了無生息的殷辭月,幾乎看不到胸膛起伏。

  在這幽寒洞的昏暗中也能看出的蒼白如雪,那張作者花無數筆墨描寫的臉龐上滿是細碎傷痕,纖長而濃密的眼睫上已經凝了冰霜,而一頭墨發則是披散在冰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它們因粘稠血液糾纏在一起。

  「他怎麼傷成這樣?」

  宴落帆聽到自己聲音發顫,本不明顯,卻被這空洞的寒窟放大。

  身上沒有一處好肉,能被稱為遍體鱗傷,尤其是至少現在都能看到那傷口中正在不斷滲出的血液,為什麼沒有癒合?到底出了什麼事?

  旁邊站著的青衣女子捂臉抽泣:「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他才會不慎被妖藤拖入毒沼,我不知道會這樣……若是他永遠都醒不過來,我會為此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第59章 都是為他

  這青衣女子容貌似水中芙蓉, 脫俗出塵而不染世故,一雙小鹿眼此刻正淚眼婆娑,豆大的淚水正因自責而不要錢似的落下, 確實擁有令人心生憐惜乃至一見鍾情的資本。

  「請問你是?」

  宴落帆覺得至少要先弄清眼前人的身份, 於是禮貌問詢。

  青衣女子聽到問話先用袖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乾, 哽咽道:「我叫楚沛然,是個散修。」

  介紹完自己她開始詳細說明當時的情況, 「我聽聞能使人快速提升修為的溫葵草會在霧谷出現,於是前往,可是由於粗心大意不慎被毒藤所傷……」

  說到這裡她將自己的衣袖, 隨之出現的是已經被剔除血肉的胳膊, 令人心生恐懼得刺眼,「他將我救起,而自己卻被毒藤吞噬, 幸虧最後他還是將劍衝破了捆束,明明中毒之人會逐漸失去氣力。」

  宴落帆聽完第一句介紹後便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心情了,楚沛然這個角色也是劇情中偏多戲份的女配之一,她作為一介散修逍遙自在, 一直搜尋各處靈草,後來與落魄後的主角相遇, 並被其無意中救起。

  除了靈草名字並非小說中的, 簡直是對劇情的完美演繹。

  照這樣發展下去, 後面的劇情將會是楚沛然為了報答, 乾脆久住臨谷峪,衣不解帶地照顧為她受傷的殷辭月, 如同終於找到根的浮萍, 甘願放棄原有的逍遙自在。

  她是除最後出場的隱世門派「小師妹」外, 最受歡迎的女配,畢竟雪中送炭這種事無人會不為之動容,就連無情冷淡的主角也表現出數次例外。

  「原來如此。」

  宴落帆停止出神,看向他小說中最喜歡的女性角色,本想是勾起個笑以示友好的,卻仿佛僵住般,目光停留在殷辭月因寒冰而減緩流出的暗紅血液上,「為什麼不給他止血?」

  楚沛然面露不忍,似乎已經宣定了寒冰之上那人的必死結局:「霧藤的毒,無法解除,現在只能借刮骨這種方法,可他渾身是傷口……」

  剩下的不言而喻。

  宴落帆下意識抓住殷辭月的手腕,在感受那輕緩的勃動後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往裡面輸送了些靈氣,在確實察覺到一定程度的好轉後,他將手收回,倒退半步:「嗯,你、你照看好他。」

  楚沛然常年輾轉在各個峰頂洞穴,和修真界聯繫甚微,也不知道這些人里里外外的牽扯,也只是傻傻點頭:「我會的,你放心。」

  從那陰暗寒窟中走出,宴落帆被強光刺到,在眯了眯眼睛後發現眼前多了個人,因心情惡劣而語氣不善:「顧恭如,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恭如並沒有為這無故遷怒而氣惱,面色如常:「我聽聞殷道友受了傷,還是被個不知名女子帶回來的,總歸無事,便過來看看。」

  這次倒沒拿出什麼深明大義的理由,不過宴落帆也沒心情去周旋敷衍:「沒什麼好看的。」

  顧恭如眼底笑意更甚,輕聲道:「那便不看了。」

  聽到這話宴落帆難免心情古怪,不過沒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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