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殷辭月只是把劍收起,將之前說過的話再次重複:「女子有結喉是常見的事,而且就算是男子……」他將沒說完的話吞回去,重新找出一條白色織錦親手纏繞上,雪一般的白色和白皙頸脖比起令人一時難以分高低。

  宴落帆有些瑟縮,替他綁織錦的手指尖太涼,無意間的碰觸也存在感極高。

  「為什麼在演武場?」他決心找茬。

  宋青望也已經從演武台上下來,慢悠悠磨蹭過來,生怕撞到槍口上,代為答覆:「我閒著無聊想著練兩手,就把辭月給喊過來了。」

  宴落帆沒理,目光依舊直勾勾盯著殷辭月,追問:「那我的衣裙?」

  殷辭月回答:「在儲物袋中,已經洗淨。」

  尚未離開的眾人將這前後一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想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人物,先不說剛才露的那一手,就單說對掌門首徒殷辭月從始至終盛氣凌人的態度,有夠惡劣。

  不少弟子神情里不免帶上同情。

  「小師妹,殷師兄他並非沒關心,只是當時的場面誰也不可能反應過來。」「要我說小師妹才沒錯,她只是因這無妄之災受到驚嚇了而已。」「可是,那再如何也是他的繼母,怎麼能命令他做這種事?」

  嘁嘁喳喳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你們懂什麼,別多管閒事行嗎?」宋青望急得抓耳撓腮,不管說得是否在理,人家兩人一人願打一個願挨。

  宴落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擺出厭煩狀,將身前的殷辭月一把推開:「好,就都說成是我的錯好了!」

  離去的背影都透著怒沖沖。

  殷辭月看向小騙子離去的方向,並未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將視線重新垂下,看著殷夫人沒有任何言語。

  「我看你是被魘住了心神!」殷家主快步走過來,並未扶起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而是怒斥,「你可知道她是你繼母,若你真殺了她,世人會如何看你?!」

  殷辭月只覺得諷刺,冷眼回望:「這算什麼?」

  他為何要在意那些無關的人會如何看待?

  在很多年前他早已看清,自己這位父親口口聲聲恩愛情深,為了這個女人拋棄了母親,不斷標榜抬高自己,可實際上愛的只有自己,身邊人一旦失去價值便會被毫不猶豫地拋棄。

  「我知道該如何做。」

  殷家主目光陰冷下來,意識到這兒子不會聽他的話,壓低聲音,「我會解決此事。」

  殷辭月輕笑,可眼神中卻不帶絲毫笑意,「父親打算如何解決?」

  殷家主勾起嘴角,透著厭棄和陰險:「前幾日我剛查清……」

  他驀然將聲音放大,誓要昭告天下的模樣,狠狠指向地上的妻子,「她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將我欺瞞多年,被虛偽表皮所蒙蔽!是她!在背後操作害死了你母親,這次我帶她過來其實便是同你商量該如何處理此事,自然不該輕輕放過。」

  處理?

  用的竟是處理二字。

  殷辭月毫無反應,更加清楚無論是他母親,或是現在的「殷夫人」,在他這位父親眼中不過是徹頭徹尾的工具。

  見他毫無動容,殷家主又開始添加籌碼,壓低聲音:「我會將你母親的屍骨遷入祖墳,也會讓她入祠堂,從今日起她便是殷家唯一的家母,不可替代,我會昭告天下為你母親守靈三年。」

  殷辭月牽動嘴角,淡淡道:「父親考慮周全。」

  是他放任了太長時間,或許在回鄉途中陷入瘋魔的殷夫人因心懷怨懟,將殷家家主殺死,會是個不錯的軼事。

  小騙子生氣了,必須要用好消息來哄。

  此刻正趕回主峰小院的宴落帆毫無由來地打了個噴嚏,然後轉頭看向自己背後的「小尾巴」,連佯裝惱火的神情也維持不住:「你跟過來做什麼?」

  珂兒扭扭捏捏揉搓衣角,停住跟蹤的腳步:「都是我跟小師姐說了這件事,所以才讓小師姐受到驚嚇還受了傷。」

  「和誰都沒有關係。」宴落帆無奈,怎麼一個兩個都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是殷夫人的問題。」

  他才不會說是自己沒反應過來的錯,這種話簡直是在為真正的施暴者開脫。

  珂兒點點頭,但仍在繼續扭捏。

  「怎麼了?」

  珂兒聽到問話,眼睛亮晶晶:「我想和小師姐學功夫!」

  宴落帆實事求是:「不實用,努力修煉才是要緊事。」

  這便是拒絕了,珂兒沮喪低頭,倒也沒有繼續請求,而是順其自然地將話題引到別處,「小師姐你方才有一句話說得不對。」

  宴落帆偏過頭,茫然發問:「哪句?」

  「殷師兄才不是沒有關心,他看到小師姐被劃傷時臉色可嚇人了,我從沒見到過這樣的殷師兄……雖然之前也總是冷冰冰的,可給人感覺完全不一樣。」珂兒一口氣說了好長一通話。

  宴落帆:「……」

  錯!

  他不是在問哪一句錯了,而是在問哪一句話沒有錯,從頭到尾都是在強詞奪理任性妄為。

  看著珂兒眼巴巴瞅著他的模樣,宴落帆悠悠搖頭,「你覺得我沒看出來?」

  就是因為看出了殷辭月顯而易見的在意和無法取捨,所以他才會不顧及形象,在那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蠻橫作態。絕對不能任由這份感情繼續發展下去,想到這裡他揚起笑,做了個噤聲的:「我是要他完全聽我的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