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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目光落到房間陳設上,比想像中要典雅許多,就是標準古人該住的閣房,瓷罐木桌,雕樑畫棟,精雕細琢而不失古樸。

  宴落帆響起一直都沒有追問男子身份,「你在這春滿樓是管事、客人還是其他什麼?」

  男子舉手投足都帶著惑人的味道,動作輕柔行禮,聲音更是溫潤若清泉:「奴名喚潮笙,哀思如潮的潮,鳳管鸞笙的笙。說來慚愧,奴不過是一委身於人的賣笑小倌罷了。」

  宴落帆:「……」為什麼突然換自稱?

  他在這古代雖沒見過什麼世面,卻也知道這小倌兒是個什麼職業,一時語無倫次:「那你叫我過來是……我、我不喜歡這個,是為玉清小姐來的。當然!我還會給你靈石的,你想贖身,還是做其他什麼都行!」

  「小公子不是說自己都需要借錢了嗎?」潮笙輕笑兩聲,「奴又怎忍心去要你的錢?」

  「小公子不必心憂,奴只是想幫忙,結一段良緣罷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宴落帆只好猶猶豫豫地坐下,拘謹得像塊木頭,眼睛都不敢亂動一下。

  現在實屬進退兩難,要出去說不準一開門剛好撞上找人的殷辭月。那他的形象就要在欺騙人感情期間還出來喝花酒上,再多加一條喜歡男子。說實話他本人是毫無偏見,可這個設定在比鋼管還直的男頻小說主角眼裡絕對是純粹大變態。

  他正猶豫,潮笙沏了一盞茶水,偏過頭含笑道:「小公子不好龍陽,奴能理解的,您可以將奴當成尋常友人。」

  宴落帆只好將茶水接過,朝床底瞄了一眼發現是實心的後忍不住詢問:「潮笙,你這裡有能躲的地方嗎?」

  「小公子若真不想被發現,奴倒是有法子,就是不知道……」

  潮笙言盡於此,宴落帆也很配合地追問:「直說就好。」

  「小公子戴面具定是不願以真實樣貌示人,可這雙眼睛卻是輕易無法隱藏。」潮笙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在即將碰觸時收回,「若小公子願信任,奴可嘗試一二。」

  只是有幾分暴殄天物。

  宴落帆沒有第一時間答覆,而是盯著潮笙塗脂抹粉的臉看了半晌,最後得出確實看不出真實樣貌的結論,可這不太自然。

  這時潮笙補充,「我在春滿樓多年,也有一技傍身,這道畫皮術定能幫到公子。」

  不知什麼時候,自稱又換了回來,不過不是重點。

  畫皮術一聽就是那種能將人直接變副模樣的神奇技術。

  宴落帆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他對這種玄幻世界特有的玩意很好奇,「最好將我畫得醜陋一些,能成為那種看著很雄壯的絡腮鬍更好。」

  潮笙面帶縱容,卻搖了搖頭,「樓下那位公子已經知曉了半張臉的樣貌,過分誇張反而添足。」

  然後他站起身,伸手去取面具,過程順利,沒得到絲毫阻攔,可等看到那張完整的面龐他難免失神。

  倒是幻想過這小公子的樣貌,猜測會精緻討喜,可當真看到的那一瞬,他意識到自己的幻想過分保守,不由得為之動容。

  這張臉就算比之姐姐也是分毫不差。

  小公子正抬眼望向他,較之鴉羽毫不遜色的濃密眼睫掀起,眸光眼神是毫無稜角攻擊性的柔軟,偏偏長了張該被稱為「殃民禍國」的臉,在這無可挑剔的絕色上無論做出任何改變都是褻瀆。

  宴落帆見潮笙停止動作,面帶茫然地開口催促:「怎麼,這張臉是很難畫?要不然還是算了……」

  說著他就要將面具重新帶回。

  潮笙眼疾手快地進行阻攔。

  他誠實回答:「確實難畫。」畢竟沒人會忍心在這張臉上進行塗抹。

  「小公子不必擔憂,我方才只是在想該畫成什麼樣子最為合適,像您說的莽漢和鬍子斷然不可,怎麼畫都會違和。」

  潮笙略一沉吟,突然恍悟:「倒不如將您畫成女子,一定……」

  宴落帆立刻打斷:「這個絕對不行。」無異於不打自招。

  「將我往醜陋里畫就好,嘴歪眼斜什麼都行,就是不要換成女子。」

  「這是為何?」

  潮笙最擅洞察人心,明知客人刻意迴避的內容就不應去追問,但他下意識地想要了解眼前人的更多。

  宴落帆自然閃爍其詞,請求道:「快些畫吧,我擔心他就快過來了。」

  被美人這樣請求,潮笙不再拖沓立刻動起手來,從妝檯中掏出了一隻鑲金木匣,又拿出工具開始在那張令人沉醉的臉上刻畫,動作輕柔如待珍寶。

  宴落帆任由別人在臉上捯飭,順便偷偷放出神識觀察殷辭月的動向。

  此時殷辭月仍在大堂,「方才一襲暗紅紋錦袍的人你可見過?」

  畢竟兩人周身氣度不似常人,老鴇聽到問題的瞬間便聯想到了她招來的那個小公子,可做她這門生意就沒有透露客人行蹤的道理,於是她撒謊道:「公子莫不是看錯了,我從沒見到過這麼一個人。」

  殷辭月掃視大堂確實沒找到人,目光朝二樓落去,面若寒霜。

  由於這氣質拒人千里,一時也沒人敢上前阻攔,只得任由他朝二樓走去。

  宴落帆有些心慌,坐在木凳上原地踏步,「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潮笙仍舊不慌不忙,像是在篆刻藝術的木匠,最後在眼前小公子的眼尾處落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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