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引誘人採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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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君!」一聲呢喃,在耳邊響起,陳文安的氣息拂過臉頰,帶來癢絲絲的感覺。

  此情此景,似曾相熟。王傾君坐著不動,回想著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陳文安見王傾君俏臉洇出紅霞,眼神迷迷濛蒙,咬著紅唇歪頭看人,分明是一副引誘人採擷的模樣,哪兒還能忍住,一下含住了她的耳垂,吮了下去。

  耳垂一片溫熱,有喘息聲在耳邊響起,王傾君大驚,突然伸手,按在陳文安臉上,狠狠一推,喝斥道:「大膽!」

  陳文安一個不提防,被推了一個趄趑,一時站定身子,拿洞蕭指著王傾君,待要說話,又吞了回去,俊臉上的暗紅未消退,眼神卻暗淡下去。想不起以前的事也罷了,可是我這樣的人,她難道半點不動心?

  王傾君見得陳文安的眼神,一顆心「砰砰」直跳,莫名的慌亂,垂下眼睛,攥著裙角不說話。

  陳文安嘆了一口氣道:「怎麼,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麼?你都不知道,你以前……」

  「我以前怎麼了?」王傾君只覺耳垂似火燒,那火一直燒到臉頰,一時抬手揉揉耳垂,煩惱道:「王爺,你是小喜和小樂的哥哥,有些事兒太過份,自是不妥。」

  「原來這樣不妥啊!」陳文安輕笑出聲,總有一天,要讓你覺得,這樣千妥萬妥。

  王傾君聽得陳文安輕笑的聲音,莫名的,更是羞惱,只抬頭瞪了他一眼,笑什麼哪?

  陳文安見王傾君臉頰霞紅,便按按胸口道:「太后娘娘有沒有覺得,這裡跳得很歡快?」

  「一點也不歡快,沉悶極了。」王傾君脫口便道。

  「哈哈……」陳文安覷一眼王傾君,嗯,深宮寂寞,看你能熬多久?

  待陳文安走了,王傾君一按胸口,果然跳得很歡快,不由嘀咕:跳什麼跳啊,慢慢跳不行麼?

  葡萄進殿時,見王傾君神色沮喪,便安慰道:「主子,以前的事慢慢想,總有一天能想起來的。」

  王傾君坐到梳妝檯前,心裡有些恨恨,一時「啪」一聲把一柄玉梳拗成兩半,嘴裡卻道:「頭髮亂了,過來幫我另梳一下。」

  葡萄幫王傾君摘下首飾,另梳了家常髮髻,只道:「千乘王勢大,主子不能得罪他。若是得罪了,就怕對皇上和安陽王不利。」

  王傾君把手裡兩半截玉梳擲在案前,哼道:「這樣君不君,臣不臣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可是主子勢弱,四位大將軍又不進宮朝見,萬一……」葡萄擔憂極了。

  王傾君不接話,只去抱了唐天喜,細細看一下唐天喜的眉眼,越看越覺得他像陳文安,心下不免嘀咕,拉住葡萄道:「葡萄,你把我進宮之後的事再細說一遍。」

  「主子去年七巧節進宮,同時進宮的,還有另九位七巧女。因先帝病重,要召七巧女沖喜,侍寢不成功者,全部投入煉丹爐中祭丹,十位七巧女,只有主子侍寢成功,活了下來,封為貴人。」

  「別的七巧女不能成功侍寢,為何我卻成功了呢?」王傾君疑惑了。

  葡萄回憶起當時的事,低聲道:「那時主子裝肚子痛,想避免侍寢,公公便喊了李太醫過來幫主子診脈開藥,李太醫說道主子食滯,不須服藥,只須用一顆消食丸,溫水送服便可。李太醫說著翻了藥箱,取出一粒蠟丸,當眾捏開,把黑乎乎的藥丸倒在主子手掌心。李太醫走後,主子捏開了藥丸,假裝服藥,卻是把藥丸中間的紙條吃了,那藥丸捏成兩半,藏到髮髻里了。後來侍寢回來,主子髮髻里那顆藥丸便不見了,我問過主子,主子說全靠這藥丸,才侍寢成功,活了下來。」

  王傾君想了片刻,吩咐道:「請李太醫來診脈。」

  李松柏聽得王傾君不適,指定他診脈,忙忙就來了,一進殿內,見王傾君好好的,不由疑惑。

  王傾君示意李松柏坐下,這才道:「並無不適,不過想知道當年的事,特意召李太醫來問而已。」說著停一停,又道:「我得了忘症,之前的事想不起來,……」

  李松柏點點頭道:「太后娘娘生產時受了一點兒苦,產後脫力昏迷,致使忘記之前的事,只要好好調養,慢慢的,自然能想起來。」

  王傾君斟酌言詞道:「據葡萄說,當時卻是李太醫給了我一顆藥丸,這才侍寢成功的,……」

  李松柏有些傷感,當年本決定上王家提親,不想王傾君會進宮,偏生自己為了救她,不得不親手配藥,讓她成功侍寢。如今她是太后娘娘,高高在上,而自己只是小小太醫,再不復從前那般。

  王傾君見李松柏沉默,再次問道:「不知道那藥丸是……」

  李松柏低聲答道:「先帝那時候病重,已不能御女,偏聽信清塵子道長的話,說道有七巧女侍寢成功,便是他的福星,能救他一命。九位七巧女進殿侍寢,皆沒有成功,被投入丹爐而死。太后娘娘是第十位進去的,卻活著出來了。」

  「那顆藥丸,是能令先帝重振雄風的春丸。也是救了太后娘娘一命的救命丸。」李松柏俊臉微微一紅,接著道:「當時在殿內服侍的,有數位公公,且先帝雖病重,猜疑心卻不小,太后娘娘若有差錯,斷不能活著出來。那些猜疑千乘王和太后娘娘的話,純屬胡說八道。」

  王傾君鬆了口氣,一下卻又有些茫然,隨口道:「怎奈小喜小樂和陳文安相貌太像,總難以撇清。」

  「殺了陳文安!」李松柏突然插話,「只有殺了他,皇上和安陽王才不會受流言所擾。」

  李松柏走後,王傾君獨自坐了良久,只難以決斷。陳文安勢大,掌控宮中各項,他若起不良之心,自己卻是沒法抵擋。一者,只能從了他,求得暫時的平安;二者,便是殺了他,永絕後患。

  陳文安現下看以喜愛小喜和小樂,誰知道他是不是像喜歡小貓小狗一樣喜歡著小喜小樂呢?一旦小喜和小樂稍稍長大,陳文安還容得下他們麼?說陳文安不覬覦皇位,任是誰,也是不信的。而陳文安想要坐上皇位,總有一天,要除掉小喜和小樂。自己這會不先下手為強,將來便再沒機會了。

  但要殺陳文安,談何容易?就連司徒元身邊,只怕也有陳文安的眼線,現如今,要找誰才能殺了陳文安,且不牽連到自己身上呢?

  「主子,木達將軍求見!」葉素素進來稟道。

  「大晚上的求見?」王傾君想到木達色眯眯的眼神,沒好氣道:「不見!」

  木達在王傾君處碰了軟釘子的事,很快傳到陳平耳中。陳平有些意外,和副將曾蘇道:「王啟這個女兒倒是硬氣。」

  曾蘇道:「王啟當年和蕃國人征戰,兩個兒子死在戰場,他回京後,舊傷復發病亡了,他的夫人經不住打擊,不久也沒了。可憐王家滿門,只剩下這位孤女。沒料到會進宮,因緣湊巧,卻又生下兩子,成了如今的太后娘娘。論起來,這木達是殺她父兄的仇人,一旦見面,如何不仇恨?不糊了心志,令人殺掉木達就不錯了。」

  陳平聞言道:「先帝亡後,連著天災*,如今和蕃國再打,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木達,還動不得。」

  曾蘇道:「是,皇上年小,太后娘娘執政時間短,不知道厲害,這木達雖囂張,宜安撫,不宜得罪啊!」

  陳平若有所思,半晌道:「我平生志願,便是打到蕃國去,打得蕃國人再無翻僧時,若太后娘娘有膽識,不怕蕃國人,何愁大唐不強大?」

  曾蘇抬眼看陳平,有些感嘆,將軍,還是沒有忘記尋香公主啊!

  陳平當年和尋香公主偶然相遇,情投意合,沒想他們這段私情還沒被人知曉,一紙聖旨下來,尋香公主便和了親,此事,成為陳平生平大恨。偏唐若龍怕他擁兵自重,只讓他鎮守京城,卻不准他出征,只讓王啟出征。如今是王傾君當政,他一顆心又熱了起來,若能打到蕃國,搶回尋香公主,此生無憾。

  王傾君也明白,木達再如何囂張也好,卻是不能動的。但有些人,必須動了。

  接近過年,宮中宴請三品以上的大臣,又格外開恩,讓大臣攜眷進宮,那些大臣全是人精,一聽說攜眷,不單帶了夫人,還皆帶了家中最為美貌聰明的女兒進宮。

  宴席未開始,葉素素先出去轉了一圈,悄悄回到玉階殿,見葡萄正給王傾君梳頭,別的人皆不在身邊,便上前道:「主子,我瞧了一下,那些小姐們,以尚書令羅沖羅大人的女兒羅心倚,永平侯陳平的女兒陳文慧,還有許參的女兒許玉琪最為美貌可人。」

  羅沖帶了女兒羅心倚進宮,志在唐天致。他是王啟的好友,本就偏向王傾君,陳皇后時,他被貶官出京,好容易鹹魚翻身,又被王傾君召回京,官復原職,自然知道自己身家姓命,已是和王傾君系在一處,只有王傾君地位穩固了,他這尚書令才能做得長久。而王傾君令他們攜眷進宮,自然是想為以後聯姻作準備。之前王傾君幫唐天致洗清冤屈,唐天致這會應該還感激著王傾君,若是唐天致能瞧上自己家女兒,將來聯姻,則唐天致就和自己串在了一起,也就是和王傾君串在一起,彼此有利。

  永平侯夫人因夫君陳平不願進宮,便自己帶了女兒陳文慧進宮,她志在陳文安。陳文安本是陳家人養育大的,陳家於他有恩。他之前和陳文慧以堂兄妹的身份相處,情份頗深。若要娶妻,陳文慧當然是首選。再者,陳平手握重兵,若陳文安娶了陳文慧,便能掌握回原先陳家那部分勢力,手中多了一條籌碼。將來朝堂如何變化都好,陳文安都能立於不敗之地。而陳家,也能藉助陳文安之手,繼續興盛下去。

  許參帶女兒許玉琪進宮,自然志在唐天致。他本來忠於唐天致,唐天致流落在外時,他不惜得罪陳文安和王傾君,也要為唐天致洗白,如今唐天致洗清冤屈,他認為自己也有一份功勞。唐天致要娶親,不娶他這個忠臣的女兒,還要娶誰家的女兒?

  葉素素說著,又壓了聲音,「主子,木達將軍求見!」

  「悄悄帶到清寧宮偏殿那邊。」王傾君咬咬牙道:「一點兒風聲也不能走漏。」

  葡萄卻恨木達,若不是這個蕃國人,老將軍等人如何會死?主子還沒得忘症那會,是心心念念要當女將軍,殺死這個木達的。沒想這個木達活得好好的,還來大唐耀武揚威,現下主子還想私會他?

  「主子……」葡萄低聲道:「木達是蕃國人,就不怕他……」

  王傾君止住葡萄的話,嘆口氣道:「我知道他是蕃國人,和他合作,是與虎謀皮。但如今只有這個法子了。」

  木達被葉素素領到清寧宮偏殿時,便見葡萄扶了王傾君進來,坐到上首,心裡不由痒痒的,大唐這個太后娘娘如此年輕美貌,若能……。可惜啊,現下陳文安和唐天致不再相鬥,朝政平穩,自己想攪動,也攪動不了。只有另想辦法了,終有一天,要殺到大唐,把這個太后娘娘……。

  見木達色迷迷看過來,王傾君暗怒,若不是小喜和小樂還小,大唐經不起動盪,必先拿下這個木達,令人殺至蕃國。

  葉素素也不快,這兒是大唐皇宮,木達就敢這樣無禮,這是欺大唐不敢跟他們開戰啊!

  王傾君舉杯,見木達一飲而盡,方才道:「木達將軍有何話要說?」

  木達看一眼葡萄,清清嗓子道:「太后娘娘,我們蕃國人,一向心慕大唐風采,這次來大唐,也是想締結兩國永好之約。多格公主的娘親,便是你們大唐公主。我們陛下一直心心念念,想讓皇子也娶一位大唐公主為妻,不想你們大唐的千金公主一死,如今皇室中,卻再沒有適婚的公主了。如此一來,我回蕃國時,卻無法向陛下交代。現有一法,也能締結兩國之好,不知太后娘娘肯不肯應承?」

  「你說!」王傾君倒想聽聽木達說什麼。

  木達拱拱手,這才道:「我想求娶太后娘娘身邊的葡萄為妻,締結兩國之好。」看,我堂堂將軍,求娶一位侍女為正妻,夠給面子了吧?

  葡萄腿一軟,差點軟倒在地,只縮向王傾君身後,低聲道:「主子,我不嫁。」

  王傾君聽而不聞,淡淡道:「木達將軍只想娶一位侍女,而不是更好的女子?」

  「什麼?」木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太后娘娘想賜給我一位更好的女子?」

  王傾君看定木達,緩緩道:「沒錯,只看木達將軍敢不敢要了。」

  木達也不是傻子,馬上道:「願聞其詳。」

  王傾君揮一揮手,葉素素和葡萄馬上退到房門口,守住了房門。

  不送侍女,卻要送更好的女子?木達疑惑,接著又釋然,不管如何,憑王傾君現時的處境,絕不敢得罪自己,沒準她真是要籠絡自己呢!

  王傾君低頭呷茶,待茶入喉內,潤了潤嗓子,這才笑道:「木達將軍,你瞧我長得如何?」

  「太后娘娘美貌動人,堪比天上的月亮。」木達心跳加快,這是……

  王傾君一笑,低聲道:「比葡萄又如何?」

  「葡萄不過小小侍女,怎能跟太后娘娘相比?」木達手心冒了汗,吞了吞口水,莫非今晚有艷遇?

  「哪麼,木達將軍願不願為我殺掉一人呢?」王傾君舉杯,眼睛在杯沿覷木達,媚態橫生。

  「殺誰?」木達問道。

  「待會進來的人。」王傾君擱下杯子,卻又拿起,跟木達的杯子輕輕一碰,語帶雙關道:「殺了他,咱們再碰杯。」

  木達「哈哈」一笑道:「太后娘娘不是開玩笑吧?想殺人,哪兒找不到人?怎的要用到木達?」

  「不是開玩笑。」王傾君朝木達臉上輕吹了一口氣,「我是女流之輩,只想平安過日子,不想打仗,但有些人卻想打仗,殺了這個一心想打仗的人,日子便太平了,大唐和蕃國也能簽下和約,結為永好之國。」

  木達至此已明白了,王傾君想殺的人,是陳文安。陳文安一直是強硬派,主戰不主和,就是陳平,也一直不願講和。自己來大唐這些時候,也極為明白,朝中有陳文安在,在和約上,別想占到太多便宜。現下王傾君想殺陳文安,正中自己下懷。但在宮內動手,事後會不會?

  王傾君道:「將軍若出事,大唐和蕃國便會陷入戰爭中,所以將軍放心,縱你殺了人,也必能全身而退,安全回國,又能在你們國君跟前領功,一舉數得。」

  「太后娘娘說的有道理。」木達一下撫上王傾君的手背,只覺又嫩又滑,心裡癢絲絲的,盤算著多討些好處再答應殺陳文安。

  王傾君不忙著縮手,只看了看門外。

  「放開你的手。」房門口人影一閃,陳文安沖了進來,一眼見得木達去握王傾君的手,王傾君掙扎不開,不由大怒,大喝了一聲。

  「將軍……」王傾君低聲喊了一句,縮回了手。

  木達早已看見案台下放著一柄劍,一彎身已是揀起劍,二話不說,直刺向陳文安。

  劍聲呼嘯而來,陳文安閃避不及,忙拿手中的洞蕭一擋,擋住了劍尖,一邊大喝道:「來人啊,有刺客!」

  木達一劍刺在洞蕭上,只用力貫穿洞蕭,直刺向陳文安胸口,一邊道:「受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章,謝謝訂閱收看的親們,挨個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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