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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等得也無聊,雙手縮到袖子裡,和少年攀談了起來:“唉,這還不是因為最近宮裡面出了個逃犯。”
少年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是何人犯了重罪,要被朝廷這樣的追捕?”
“噓!”男人食指束在唇中心,眼珠四處張望著,直到確信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二人,他湊近了些,低聲的說:“是顏將軍府中的大少爺。”
“顏將軍府中的大少爺.......”少年不解的蹙眉:“顏家不是皇權貴胄嗎?大少爺怎麼會淪落成逃犯。”
男人嘖嘖著嘴,頗為嫌棄的打量著少年,顏家的事情燕朝上下的百姓無人不知,能問出此等疑問之人,見識是何等的淺薄。
瞧著少年應是西域所來,男人也就耐著性子同他解釋了一遍,這顏家究竟是如何從皇權頂端淪落為階下囚。
少年聽完新鮮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良久都合不上嘴巴。
半響,他眼中恢復神韻,拱手對著男人道謝,又隨意和男人攀談了幾句,眼瞧著關門口又增加了一批衛兵,隊伍的向前速度明顯變快,少年同男人道別後,走到隊伍末端,他四處張望了一眼,躋身插進一個西域商隊中。
這個商隊裡人數眾多,都是凹眼睛,高鼻樑,滿臉的鬍子蓋著臉,幾乎看不清容顏,少年走到一個大鬍子身邊。
大鬍子比少年高出一個頭,他低下頭似無意的擺弄著手中的紅色珠寶,少年仰著頭,嗓音低沉,說的話語調奇怪,不是燕朝的話。
他說:“顏哥,我打聽到了,他們這番大肆的探查,就是為了將你抓捕歸案,看來那個狗皇帝是下了絕令。”
大鬍子冷笑了一聲,聲音清冽道:“皇上是認定我違抗聖旨,貪圖軍功致使西域敗仗,此等罪行必然是死罪。”
西域的商隊漸漸逼近入關大門,衛兵站在不遠處,查看入關文牌,檢查進城每個百姓的容顏,有一絲的可疑便直接被帶走。
“哥,今日查的如此厲害,不如我們改日再進城。”少年不安的拉扯著顏墨的衣袖。
顏墨搖了搖頭:“躲不過的,只要一日不抓住我,這些官兵便一日不會散。”
“可是......”少年依舊不安,他看了一眼身邊裝運貨物的馬車:“要不你藏在這裡面。”
顏墨笑著說道:“你沒看見這些官兵連棺材車都不放過,何況我們這輛馬車,若是到時被發現有人藏在這木箱子裡,怕是沒認出來也認出來了。”
顏墨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無妨,既來之則安之。”
少年張了張嘴,卻無話反駁,躊蹴中他們已排到了門口。
為首的胖官兵看著這些西域人,目光中滿是不屑,他不耐煩的伸出手,為首的西域商人將一張紙雙手呈到官兵眼前。
胖官兵瞄了眼通關文牌,隨後命眾人將馬車上的木箱子卸下來,每個都仔細的開箱查驗,而他帶著幾個侍衛審視著商隊裡每一個人。
他渡著步,走到嬰兒肥少年身前,用手抬起少年的臉,身後的小侍衛拿著畫像,瞪著眼睛比對,不敢有一絲懈怠,侍衛搖了搖頭,胖官兵放下手,雙手背後走到顏墨身前。
侍衛看著顏墨眉頭微皺。
這個男人長著大鬍子,蓋住了半張臉,只能看見高挺的鼻樑和一雙凌厲的眼睛,身後的小侍衛對著畫像看了半響。
他看了一眼顏墨,又看了一眼畫像,如此這般來回多次,表情漸漸嚴肅,他湊近了些,對著官兵說了幾句話,官兵抬起頭,看著顏墨的眼神微恙。
有些不妙......
氣氛寂靜,空中傳來輕微的悉索聲,嬰兒肥少年的手微不可查的摸向腰間,身邊的眾人也都伴隨著輕微的動作。
官兵一步步的靠近......
顏墨挺直脊背,毫不畏懼。
“周月。”千鈞一髮之際,關門內傳來男聲,胖官兵立刻停住腳步,回頭向後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騎在高馬之上,朝著關門口而來,模樣冷冽,身後跟著數個衛兵。
為首之人是廉秋。
周月看見廉秋,立刻迎上前,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廉侍衛,您今日怎麼有空出宮?”
廉秋不答,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問道:“關門口怎麼堵了如此多的人?”
周月揚了揚手中的畫像,無奈道:“還不是為了捉拿逃犯,顏墨。”
廉秋翻身下馬,接過老周手中的畫看了兩眼,隨後又走到了西域商隊的面前,挨著審視著每個人。
他最後走到顏墨身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回頭看了周月一眼:“放了吧,這些人都不是。”
廉秋是太子身邊的親信,見過數次顏墨,他若見了顏墨,自然沒有認錯的道理。
周月手一揮:“放人!”
西域的商隊浩浩蕩蕩的進了京都,外面排隊的人立刻少了一半,周月看著眉開眼笑,恭維著廉秋:“廉侍衛還是你有能力,這一會的功夫就幫我們解決了大半的人,今日指不定還能早點回家。”
廉秋一言不發,騎上馬,馬蹄輕動。
“哦,對了。”廉秋突然調轉馬車,手指了指老周手中的畫像說道:“這個畫像不像顏墨,他的鼻樑沒有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