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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 他舔著臉去求段無錯。把好話說盡, 才使段無錯接手了這爛攤子。

  ……可是皇后早產, 十一公主降生。

  以國師為首的術士們, 一個個當初是怎麼說這胎是皇子的?連個胎兒性別都算不明白, 他們算的命數還有什麼用?再言,未來小太子還不知道過沒過前世的奈何橋呢,還說什麼命數相剋的屁話。

  自從蘇如清的事情之後,皇后一直冷著臉, 文和帝幾次吃癟。心裡煩得很,不由想起花朝公主來。已是改了主意,打算重新將她迎入宮。

  段無錯來之前,文和帝正在苦思冥想該如何與段無錯開口,說他改了主意,打算將花朝公主納入後宮……

  不過是片刻之間,文和帝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又變。從驚訝,到懊惱,到猶豫,再到委屈。

  「那個……會不會對陶國不好交代?」文和帝目光游移。

  「陛下下旨時用上次給臣弟寫信的說辭即可。」段無錯複述當初文和帝寫給他的信——」陶國花朝公主明眸善睞,負氣含靈。孤齡勘為其父,不忍將其縛於深宮斷其二八好年華。然,陶國和親以為交好,自不能枉其意。遂將其許配給湛王……云云,陶國必不會覺得怠慢。」

  文和帝張了張嘴,被自己當初的話堵了嘴。他絞盡腦汁想了想,又說:「可是啊,阿九你現在是出家人。哪有將花朝公主嫁給出家人的道理?不不,阿九你可別誤會。為兄不是處處替陶國的臉面著想,也是為阿九你的修行著想啊!」

  段無錯沒接話,含笑望著他。

  大殿內,安安靜靜的。

  宮人們個個低著頭,好似燈柱。

  很長一段沉默之後,文和帝訕訕,尷尬道:「為兄這是年紀大了,可以先賜婚。再等半年後阿九還俗,再行大婚之禮嘛。」

  「陛下英明。」段無錯道。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文和帝撓了撓手背,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笑真誠些。實則,心裡好像滴血一般。待段無錯轉身出去,他趕緊招來劉正平,扶著劉正平地手臂,一陣一陣「哎呦哎呦」。他將手摁在自己心窩,說:「孤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他又問:「孤當日為什麼那麼急給他寫信?你怎麼不攔著?皇后為什麼不能再早幾日早產?」

  這話,劉正平哪敢接啊。

  半晌,文和帝重重嘆了口氣,心疼地說:「罷了,再早幾日早產,對孤的小十一可不好啊……」

  劉正平這才接話:「陛下,說起來是不是該給蘇家姑娘位份了?」

  文和帝一怔,想起蘇如清來。當日他睡得稀里糊塗,醒來時還以為屋內的人是淑妃。拉著蘇如清的手腕將人攬進懷裡,才發現不是淑妃。可他是帝王,享受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好似天經地義。而且抱都抱了,何況還有卷情香的影響。

  文和帝琢磨了一番,決定去看看蘇如清。

  當日晚上,青雁被聞溪逼著學彈琴到很晚,才獲准爬上床去。她一下子撲上軟綿綿的錦被,將臉埋在被子裡。

  聞溪給她擺好鞋子,說:「真善郡主邀你明日過府小聚,你去不去?她這個小姑娘心思歹毒至極。多說多錯,不如推了。」

  青雁揉著發麻的手指頭,慢吞吞地開口:「如果是公主,她會不會去?」

  聞溪道:「若是公主遠嫁至此,定要重新梳理人脈,和京中貴人結交。所以她必然會去的。」

  青雁哼唧了一聲,聲音懶懶:「所以我不想去都不行……」

  她打了個哈氣,抱著被子,纖細的身子朝床里側一滾,卷在暖和的被子裡。剛剛彈琴的時候,她就已經很困了。

  聞溪立在床榻旁,瞧著青雁在被子像只蟲子似地拱啊拱。她逐漸蹙了眉。白日隱香樓時,青雁和段無錯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她猶豫了一會兒,在床邊坐下,去拉蓋在青雁臉上的被子。她問:「青雁,有件事情你要老實告訴我。」

  青雁胡亂「嗯嗯」兩聲應著。

  「你可還仍是處子之身?」

  青雁又「嗯嗯」了兩聲,細軟的聲音像貓兒踩奶撒嬌似的。聞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隨口敷衍。她去拉青雁的手腕,嚴肅說:「青雁,這事很重要。你說你曾嫁過人又沒結成?」

  「嗯嗯……」

  「青雁!」聞溪沉了沉嗓子。

  青雁哼唧了兩聲,扯來被子蓋住臉,她當真是已經困糊塗了。

  聞溪卻不敢馬虎,知道這事可大可小。念在青雁年紀小,不好詳細問她。聞溪湊過去,換了個問法:「青雁,你有沒有心上人,有沒有喜歡過旁人?」

  「嗯……喜歡小姐。還喜歡公主。」她軟軟的臉蛋蹭了蹭枕頭,又說:「還喜歡聞溪姐姐……」

  聞溪生氣,聲音略大了些:「我是問男的!」

  「那……喜歡弟弟……」

  聞溪氣餒。她再問,青雁連哼唧都沒有,已經沉沉睡著了。

  翌日清晨吃早膳時,聞溪才問青雁:「你有弟弟?」

  「有呀。就是因為有弟弟,阿爹才把我給賣了換糧食。」青雁咬一口香香的蜜果菊棗糕,隨口說。

  似想到了什麼,她忽然拿起盤子裡的饅頭,說:「用我換了三個饅頭呢,比這個大多了。」

  聞溪微微驚訝地望著青雁,半晌沒說話。

  兆國覆滅後,戰亂不休。即使是如今十國並立,也仍是動不動就打仗。這天下苦難人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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