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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無錯捏著青雁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然後將剛嗑出的瓜子兒仁塞進了她的嘴裡。

  他的指腹很涼,不經意間碰過她柔軟的唇。

  四目相對了一瞬,青雁使勁兒推開他,靈巧地從他身側挪開,跳下窗台,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環佩叮噹入耳,段無錯也沒攔她,而是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僧衣青帶。

  青雁推開門,正好撞見蘇如澈。

  蘇如澈站在門口,不知道何時回來的,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我……我先回去了。」

  蘇如澈笑著說好,眉眼間看不出異常。

  青雁拉著剛邁上三樓的聞溪,快步往樓下去。她不想再留在有段無錯的地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檀香讓她發暈。

  蘇如澈望著青雁下樓的背影,眸色冷下去,甚至眼白逐漸泛了紅,溢出仇恨來。她搭在門邊的手微微用力,不算長的指甲摳進老黃木上。

  她再也不相信青雁是個痴傻的公主,只覺得青雁心機滿滿。蘇如澈整個神經是繃著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幹掉這個討厭的女人,她才能得到湛王。

  還有嫉妒。

  她的視線花了,斑駁光影之下,仿佛撲進段無錯懷裡的人不是青雁,而是她!

  瘋狂的藤蔓再一次在她心裡陰暗的角落肆意生長,恨不得纏滿她的整顆心臟。藤蔓生長著密密麻麻的細刺,隨著她的憤怒,狠狠扎進她的心臟。她已經為了湛王瘋狂過一次,連自己的親姐姐都可陷害,又哪裡會對青雁心慈手軟。不過是瞬息間,一個狠毒的計劃已經盤旋在她的心頭。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蘇如澈回過頭,用一張屬於十五歲少女的天真爛漫笑臉迎上段無錯,甜甜地喊一聲湛王。

  段無錯不知何時理了衣裳,一身僧衣沒有半分褶皺。

  他隨意「嗯」了一聲作應,也沒有看她一眼,緩步往外走去。

  蘇如澈的目光流連地凝在段無錯的身上。她恨不得現在就跟段無錯走,一刻也不與他分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還不到時候。她壓下滿心的渴望,整理了情緒,去尋程霽。

  程霽,程木槿的弟弟,也是左相的嫡長孫,更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逗貓遛狗、花天酒地、吃喝嫖賭,又或者仗勢欺人。所有紈絝子有的惡習,他都有。旁的一般紈絝子不敢有的惡習,他也有。

  蘇如澈去了程家。

  程霽蹲在牆頭,嘴裡叼著支女子的珠花,眯眼瞧著下方的蘇如澈,痞笑問:「呦,小郡主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廝混?」

  蘇如澈說:「聽說你前幾日爭滿香樓的頭牌,結果輸給了一個窮書生?」

  程霽的眼神頓時陰翳下來,他舌尖舔過珠串上的南然珠,問:「怎麼,小郡主想來陪小爺快活?」

  言罷,他哈哈大笑。

  蘇如澈忍下噁心,令丫鬟將青雁的畫像交給程霽。她板著臉說:「我是沒見過滿香樓的頭牌,可卻不信她會有花朝公主美貌。只是可惜花朝公主意欲嫁給珉王。」

  程霽嗤笑了一聲,隨手展開畫像,去瞧畫卷上的嫁衣美人。

  程霽臉上不甚在意的痞笑略散了散。

  蘇如澈瞧著程霽臉上的表情,心裡有了譜。她悠悠道:「程霽,你上回輸給一個窮書生,這回不會再輸給痴傻眼瞎的珉王吧?」

  程霽將畫卷隨手一放,從牆頭跳下來,落在蘇如澈身前,蘇如澈向後退了一步。

  程霽把玩著珠花,笑道:「小郡主,你把我程霽當傻子不成?呵,居然想利用小爺。」

  「隨你怎麼想。」蘇如澈說完,轉身就走。

  程霽立在原地,舌尖慢悠悠舔了一圈牙根,抱胸的手快節奏地敲著臂彎。一瞧,就是正在算計著什麼。

  與此同時,段無錯進了宮,去見文和帝。

  「阿九,你來了!」

  一見段無錯,文和帝頓時眉開眼笑。分明前一刻還因為皇后,因為後宮妃子子嗣,因為雜多的朝政而愁眉不展。他起身,說:「快快,快坐!」

  段無錯沒坐,開門見山:「花朝公主,我要了。賜婚罷。」

  文和帝反應了一下,才遲鈍地:「啊?」

  文和帝本是雙手搭在長案上,此時不由站直了身體,像個慈祥老人家般抄著手。臉上的笑還沒散去,只是卻有幾分僵。他望著段無錯,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的,這章掉一波紅包~

  ☆、第022章

  第二十二章

  段無錯目色溫和。隔著一張擺滿奏摺的長案, 他將文和帝臉上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漆色的眼底無波,心裡亦是毫無波瀾。

  他用的是最尋常不過的語氣, 就像對自己的兄長隨口說了一句家常話。可問題就出在這裡,文和帝是皇帝,所謂君是君臣是臣。偏偏他們兩個人之間看不到這層君臣關係。

  奇的是,滿殿的宮人無人覺得詫異。

  文和帝有口難言吶!

  按理說, 陶國派來公主和親以示友好,那這位和親公主既默認會入宮,做他的妃子。當日長安殿,他瞧見花朝公主容貌, 頓時心曠神怡。可偏偏出了岔子,皇后口口聲聲拿紫眸、命數說事,以有害未來小太子為由,不准花朝公主入宮。

  文和帝對皇后這些年的善妒也是清楚得很, 他知道皇后所說未必是真。可顧念著未來小太子,他還是准了皇后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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