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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被當做家政都不介意,那麼再做一回司機也不算委屈他吧?

  景陸沉也就真的像是完全沒脾氣一樣,斂著眉眼默默給她開車門,還體貼地支起手掌護在虞隙頭頂和車門框之間。

  虞隙坐進車裡,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之餘甚至有些心疼,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該有的脾氣嘛沒有,該說的話嘛不會說,多少缺點心眼。

  等景陸沉也上車,虞隙總算繃不住了。

  她很少見他穿襯衣,薄薄的一件單衣,裹著涼氣。

  但他看起來應該是不冷,絲毫不減佝僂蜷縮之意,仍舊舒展挺拔,離她不過咫尺。

  虞隙問他:「你爸知道你跑出來幹什麼嗎?你怎麼跟他解釋的?」

  景陸沉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如實作答。

  除夕那天夜裡他揣著一盒餃子出門,等他再回去的時候,已經被景路洲賣了個一乾二淨,全家人都知道他是出門去給女孩子送餃子去了。

  十分鐘前,景陸沉又自爆卡車式地對景俞徽說,他看見一個朋友,他得去一趟。

  景俞徽問什麼朋友。

  他說,除夕夜那個朋友。

  然後丟下景俞徽和那輛低調奢華的保姆車,拔腿就走。

  明天可能需要重新再去跟他爸好好解釋一遍,景陸沉想著。

  虞隙卻為他的淡定表現忿忿不平:

  「你!你知道我們今晚一整桌人都在討好他吧?!」

  作者有話說:

  *測不準原理定義引用自維基百科。

  第35章 第三十五頭

  虞隙不想大驚小怪。

  真要算下來, 確實是她沒問,不是人家瞞著不說。

  可她還是覺得有點微妙。

  比起不知道什麼厲害頭銜的大佬還是高官的,虞隙倒是更在意面前的這個人。

  她說忙, 這人就真的能半個來月不出現。

  也不來找她了,也不問她什麼時候忙完。

  明明之前去豬場,跑那麼大老遠也會來。

  虧她當時得知自己要調回市里,還頭腦發昏地想了一些有的沒的。

  可要說他玩消失吧, 這人居然又能一聲不吭跑去她家收拾整理。

  真的是一聲不吭。

  他不會以為她不知道吧?

  還是打算等她問了再承認?依他那個老實巴交的性格,搞不好真的都不懂邀功的。

  但其實對於景陸沉來說,虞隙留在原地等他,比虞隙為什麼等他,更重要。

  如果她能願意等他, 那是不是,也能認同他的選擇?

  景陸沉看著乖乖坐在身側系安全帶的虞隙, 仿佛受到了鼓勵。

  他問她:「今晚喝了多少?」

  虞隙心不在焉地回答:

  「沒多少,我就是個湊數的,喝茶比較多。」

  虞隙也不想再問剩下的問題了。

  關於他這段時間的去向。

  關於他父親的立場。

  關於今晚。

  她通通不想問了。

  在散落一地的初春晚風裡, 有人占盡上風卻不自知。

  虞隙扣好了自己的安全帶, 一手虛握著尼龍條邊,另一手卻伸去駕駛座去解景陸沉的。

  支起細白的手指, 指尖綴著迷離的鑽,叫被指向的人心尖輕顫。

  「啪嗒」一聲, 鎖扣彈開,安全帶懂事地自行往回縮, 尼龍與海島棉兩種面料摩挲交頸, 擦出無光無色的輕柔火花, 聽得見, 看不著。

  車裡沒有亮燈,只有街邊的昏黃路燈,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地面,好似不管發生什麼,都心無旁騖。

  同虞隙的眼神一樣專心致志,再沒有旁的事物能有榮幸得她側目。

  景陸沉咽下喉間涌動的無味空氣,海島棉下的肌膚已然有緊繃之勢,偏那手指還不肯見好就收,拉完尼龍又來拉他領口。

  搖曳著偏光的雖然只是水鑽,貼上指尖卻不便宜。

  虞隙要把花費了她八百六十塊和三個半小時做出來的美甲的用處發揮到極致。

  她索性往椅背上靠踏實了,指尖滑動,不用真的使力,也把人勾過來了。

  陰影覆下,本就昏暗,閉不閉眼也沒什麼區別了,她只需要等在清冽的影廓下。

  等景陸沉自己俯下身來,吻她。

  車窗一直是敞著的,冬青葉在悠悠的涼風裡簌簌嘩啦,重過輕減的竹葉,卻無人欣賞,只能淪為纏吻間隙溢出的喘息聲的底噪。

  景陸沉明明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純棉襯衣,衣料下的肌體卻熨著平實的熱氣。

  勁瘦的手臂不甘於只是撐在椅背上,心照不宣地尋找同樣有溫度的皮膚貼近。

  虞隙是在景陸沉把手撫在她腰後時睜開眼的。

  平時純淨得沒有一點雜質的淺棕色瞳孔此時被闔住,只有濃密的睫毛乖巧地搭在幽邃的眼眶下,隨呼吸輕輕翕動。

  她還是只捨得抵一根手指,在景陸沉起伏的胸膛,攫取不了幾分熱度,但足以作為示意他停下的發號施令。

  景陸沉果然接收到指令停下動作,鼻息卻不停,已經巡占到領地的手也不收回,全靠腹背肌力撐開幾分距離,直勾勾地睜眼看她。

  像在問她為什麼停下。

  虞隙故意不說話,輕佻地看著他眼中的惺忪散去,變成疑惑,最後涌成浪潮。

  她抵著他,意味深長地開口,「你今晚,不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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