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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挺厲害。

  虞隙也跟著站起身裝相,大腦卻飛速運轉,偷偷檢索到底是怎麼個眼熟法。

  檢索失敗,坐下接著喝茶。

  天色轉暗,闌外悄無聲息亮起了燭燈。

  虞隙盯著飄搖的燭光走神。

  幾圈話下來,她基本聽明白了個七八成。

  表面上看,阻撓他們幾家上市公司形成聯盟的,是養豬行業協會。

  理由是形成價格聯盟有損害消費者權益的隱患。

  而實際上,今天還有第三方體制內的勢力從中斡旋,就是方才虞正源動身去迎的那位。

  只是大佬一直不說死話,推來拉去都是官腔,究竟是來講和促成的還是拱火作梗的還未可知。

  只知道滿桌都對他很是客氣,都不拿頭銜出來稱呼,只叫人「金先生」還是「靳先生」的,虞隙也懶得探悉究竟。

  自打見著虞正源現身時帶在身後的那搓人,虞隙就淡了表現的興致,直挺挺地作陪襯。

  茶也喝了,酒也吞了。

  推杯換盞間,她偷偷下了桌也沒人著眼。

  夜幕覆蓋,在蒼鬱梢葉的掩映下,星月都寂滅。

  原來今夜,是很黑很沉的一個夜晚。

  虞隙方才咽了一肚子水,是確實有些坐不住了。

  可這會兒蹬著羊皮底的小高跟,踩在碎石子鋪就的小道上,她又後悔溜達出來了。

  字母Logo的鞋跟只適合敲打灑金大理石地面,踩在小石子上,不是卡就是滑。

  有風順著夜色摻進梢頭,虞隙難以自抑地急了,匆忙張望前後無人,扶著竹竿彎腰把鞋脫了下來。

  偏這破館子正經建築不往高了搭,全是一層的平房,放眼望去沒有比竹竿頭高的屋頂,只有一棵比一棵高的竹牆,和一截比一截長的走廊。

  虞隙順著來時的路都快摸到竹檐館的大門口了,才終於找到洗手間的牌子。

  也顧不得形象了,虞隙啪嗒著腳板直到終於踩上瓷磚地板,才把鞋放下扶牆穿好。

  等她憑著疏笨的空間記憶回到席上時,來回已近尾聲了。

  她無暇顧及今晚的一連串她理應覺得眼熟的事物之間的關聯。

  比如席上這位不清楚是金先生還是靳先生的大佬。

  比如剛才竹檐館門口一閃而過的,她留意過一次的車影。

  再比如,從那輛車上下來的,那道昏暗黑幽的身形。

  作者有話說:

  昨天到點登陸不上來,這章算昨天的,晚點還有一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頭

  回到席位上, 虞隙撐著腰杆在一旁冷眼看這幫人十八相送。

  「就到這兒吧」、「再聯繫啊」、「路上小心」這些話在他們嘴裡轉了十八個圈,人人都輪著說過一遍了,都還有沒送完的客。

  好不容易等到隊形打散了, 總算可以收工。

  虞隙耐心早就耗得一乾二淨,準備掏手機叫代駕了。

  大佬在後頭姍姍來遲,從大門裡側的洗手間信步踏出。

  得,還沒完全收工。

  虞隙收起手機, 在竹葉清新香氛的包圍圈邊緣,端出歡送的姿態,人卻不動。

  地面溫度降低,到了一天中風速最慢的時刻。

  虞隙的視線掃過,隨著空氣對流一齊停止。

  凝滯在那個她隱約等了有一陣子的人影上。

  風淺, 浸不透疊嶂的葉片,反倒被吸收, 醃漬成草腥味。

  虞隙湮在這股用來抵禦蟲害的植物香氣里,直視前方,對著那幅人影眨眼。

  半月不見, 那人依舊腰脊英挺, 肩線平直。

  頭髮剪短了,眉眼和耳朵都瀝在風裡。

  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只穿連帽衛衣和防風外套了。

  換成了襯衣, 稜角分明,不過依舊難掩少年盛氣。

  看不出來有沒有變瘦, 倒是好像又長高了。

  也可能沒有。

  可能單純就是隔得遠,視差影響測量精準度。

  可是這一刻, 虞隙儘可能平緩地眨著眼, 才想明白該如何串聯這條電路讓小燈泡亮起。

  今晚在座南方人居多, 開口說話的多是年齡層偏大的。

  這位大佬不姓金也不姓靳, 是姓景才對。

  眼熟的原因是遠遠見過這位大佬,在自家院子裡澆花。

  來接大佬的車早就到了館外,黑色保姆車,低調奢華。

  上一次見這輛車,是在陽沙湖。

  隨車的司機穿黑西裝帶白手套,繞到后座開門請人下車。

  而那時被請下來的人,就是眼前這抹虞隙用眼睛測不準的身影。

  正垂手靜立在車邊乖乖等大佬的身影。

  她隱約等了半個月的——

  ......

  算了,她才沒有在等。

  虞隙不是理科生,不懂量子力學,但她知道海森堡的測不準原理。

  粒子的位置與動量不可同時被確定,位置的不確定性越小,則動量的不確定性越大。

  反之亦然。*

  如果在一段關係中。

  她的不確定性越小,對方的不確定性就越大。

  那麼虞隙寧願做那個反之亦然。

  她開始懊惱放任自己冒出那些犯蠢的想法。

  但又慶幸沒有真的做出報備行蹤的蠢事。

  只是不知道,在她好幾次攥著手機打開又放下的時候,他又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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