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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個狠人。」佳友的合伙人朝靳舟豎了個大拇指,「這位學弟是在哪裡高就來著?有沒有興趣……」

  靳舟沒興趣,本來他也不是來社交的。

  他正想隨便說點什麼糊弄過去,這時桌子對面突然爆發出一陣歡笑聲,只見一個學長把眼鏡滑到鼻尖的位置,假裝手裡有本書,慢悠悠地翻著:「讓我看看,這是在第幾條來著……」

  「是王教授吧?」靳舟立馬認出了這人在模仿誰,「還有還有,看我的。」

  他站起身來,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假裝拿著粉筆,搖頭晃腦地說道:「孟德斯鳩的觀點認為……」

  「對對對,太像了!老王就喜歡提孟德斯鳩。」

  「何止孟德斯鳩啊,蘇格拉底他也經常提好嗎?」

  「別爭了,老王最喜歡的還是盧梭!」

  「……」

  喝到盡興,一群人終於決定散去。

  穿外套的穿外套,拿手機的拿手機,靳舟見楊時嶼站了起來,他也跟著站起身,只是酒勁突然有些上頭,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另一邊倒去。

  楊時嶼立馬扶住靳舟的腰,幫他穩住重心,緊皺著眉頭說道:「我就讓你別喝那麼多。」

  「沒事兒。」靳舟順勢歪歪扭扭地靠在楊時嶼的肩頭,吐字不清地說道,「我再去那邊一趟,你等等我,我們一起回去。」

  說完之後,靳舟便要離開,但這時楊時嶼突然逮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絕道:「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嘿。」靳舟心情不錯地笑了笑,「那邊都是好朋友,不會灌我酒。」

  楊時嶼這才鬆開靳舟。

  腳步不穩地從包廂里出來,靳舟回頭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便收起那副裝出來的醉態,活動著脖子,步履穩健地回到了羅雪晴那邊的包廂中。

  「靳哥,你搞什麼呢?」小武不滿地說道,「吃個飯,一半時間都不在。」

  「你嫂子在隔壁呢。」靳舟坐下來,自罰了三杯。

  「嫂子?」羅雪晴好奇道,「是靳律師的女朋友嗎?」

  「算是吧。」靳舟含糊道。

  這邊的飯局也很快結束,本來靳舟幾人剛好能坐一個車,但多了一個楊時嶼,靳舟只好讓他們幾人先走。

  ——當然,這些都是藉口,他只是不想身邊有電燈泡。

  去了趟衛生間放水,再從飯店裡出來時,靳舟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挺拔身影。

  他調整了下狀態,從背後撲到楊時嶼身上,醉醺醺地說道:「老婆,等誰呢?」

  楊時嶼的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但興許是懶得跟醉漢計較,他沒有反駁這個稱呼,把靳舟扶上了路邊的一輛計程車。

  兩人並在坐在后座,靳舟的腦袋靠在楊時嶼的肩膀上。

  溫熱的體溫隔著襯衣傳來,讓靳舟無比安心和放鬆,他突然有點醉了,輕聲叫道:「楊時嶼。」

  一直看著窗外的楊時嶼側過頭來,下巴輕輕碰上靳舟的額頭。

  「你不好奇我怎麼會知道王教授嗎?」靳舟問。

  高中之後兩人就斷了聯繫,在楊時嶼的認識當中,當時靳舟高考缺考兩門,應該沒有考上大學才對。

  「不好奇。」楊時嶼說著又淡淡地看向了窗外,「你兩年時間就拿到了本科文憑。」

  靳舟的確自暴自棄過一陣子,沒多長時間,大概一年不到。

  轉變是發生在虎子出事之後。

  那一年,虎子和富二代在夜店發生爭執,雙方互相推搡了幾下,並沒有鬧得很嚴重。

  但那富二代轉頭就把虎子告上了法庭,理由是眼皮被劃傷,達到了輕傷標準。

  其實那個傷口非常小,貼個創口貼就能了事,卻讓虎子蹲了一年半的牢。

  這件事給靳舟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他突然覺得還是不能放棄法律的道路,就算能幫幫身邊的兄弟也好。

  但當時的問題是,高中學歷不能參加司法考試,必須得本科學歷才行。

  靳舟可以重新報名參加高考,但他仔細考慮了一番,覺得花四年時間拿個文憑有點不值,況且他又不需要找工作,全日制本科的畢業證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張紙。

  因此他選擇了專本套讀,自考本科,只花兩年時間就拿到了本科文憑,並且在文憑拿到手後沒多久,他就通過了地獄難度的司法考試。

  自考的學校自然是家門口的政法大學,所以他剛才在校友會上並沒有說假話,他真的是那些人的學弟。

  「嘿。」靳舟笑了笑,「你果然在偷偷關注我。」

  「沒有。」楊時嶼道,「跟教授們吃飯的時候,聽他們提起過而已。」

  就算是專本套讀,兩年時間也是非常快的了,有的人或許四五年都不一定能通過自考的結業考試。

  「他們怎麼說我的?」靳舟抬了抬下巴,看著楊時嶼的側臉問。

  「說你很聰明。」楊時嶼收回視線,看著乖乖窩在他肩膀上的靳舟,「你一直很聰明。」

  兩句話都是夸靳舟聰明,但聽到後面一句,靳舟才止不住地開心,因為前一句是別人夸,後一句是楊時嶼夸。

  他就像得到表揚的小朋友一樣,洋洋得意地問道:「你說我不當法官,是不是國家的損失?」

  楊時嶼沉默了一瞬,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肯定是。」靳舟樂呵呵道,「但是法官的工作太枯燥了,我肯定干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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