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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除了襯衣領口低了一些,褲子松垮垮地掛在腰上以外,多么正常的裝束,怎麼就入不得法官大人的眼了?

  靳舟正納悶呢,身旁的楊時嶼突然招呼也不打地轉身離去,他連忙抓住楊時嶼的胳膊肘,接著不由分說地一拳揍了上去。

  楊時嶼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往旁邊閃躲,速度之快,連靳舟都暗暗吃驚。

  這一拳靳舟醞釀了許久,他並不是真的想揍楊時嶼,只是想試試他的身手。可就是這樣出其不意的一拳,壓根不用靳舟收力,楊時嶼還是躲了過去。

  看樣子靳舟猜得沒錯,剛才在王大榮家裡,他並不是大意被楊時嶼制服。

  趁著楊時嶼往旁邊側身,靳舟順勢把他壓到牆上,用小臂抵住了他的鎖骨。

  兩人的臉龐只有大約二十公分的距離,楊時嶼應是沒感覺到威脅,也不反抗,就那麼冷靜地看著靳舟,而靳舟嫌光亮不夠,看不真切,又往前靠了靠,於是兩人的鼻尖只剩下一拳左右的距離。

  這下楊時嶼終於有了防備,脖頸上青筋緊繃,靳舟相信他要是再靠近一點,楊時嶼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拳。

  不過目的已經達到,靳舟的臉龐後退了一些,勾著嘴角笑道:「你戴了隱形眼鏡。」

  以前楊時嶼戴的不是帶防滑鏈的金框眼鏡,而是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黑框眼鏡。

  靳舟總覺得那土得掉渣的眼鏡配不上楊時嶼那雙漂亮的眼睛,曾給楊時嶼提過無數次,讓他換隱形眼鏡,可楊時嶼就是不聽。

  後來有次輔導,靳舟調皮地摘走了楊時嶼的眼鏡,還讓楊時嶼生了他好久的氣。

  現在看著在微光中顫動著的長長睫毛,靳舟只想夸自己一句,他的眼光果然很準。

  漂亮的眼眸很小幅度地微眯了一下,像是不滿靳舟這麼毫不遮掩的打量。楊時嶼不躲不閃,直直地看著靳舟:「我不能戴隱形眼鏡嗎?」

  「沒。」靳舟笑著,「這樣好看。」

  說完,他又吊兒郎當地發問:「法官大人什麼時候學會打架了?」

  興許是靳舟的語氣太過輕佻,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到了楊時嶼的逆鱗,他的話音才剛落,就感覺小腹傳來一陣鈍痛,痛得他退後兩步,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楊時嶼慢悠悠地收回拳頭,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靳舟,冷聲道:「你以為法官很好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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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舟舟:調戲老婆真開心(*^▽^*)唔,被揍了……

  楊時嶼:你先搞清楚誰是老婆。

  第5章 老子就不

  法官的確不好當。

  前陣子靳舟才看過一個新聞,某市涉黑案件的法官遭到報復,被人砍死在家中。如果再算上他父親的事,可見法官確實是一個高危職業。

  但高危的職業並不只有法官,醫生會遇上醫鬧,玻璃工會遇上颱風天,無論是哪種職業,都伴隨著一定的風險。

  若是靳舟可以選擇,他倒寧願背負風險,從事自己憧憬的職業。

  時間越晚,老舊的樓房就越寂靜。

  走道里的燈不太敏感,兩人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發出不大不小的腳步聲,竟沒有讓一盞燈亮起。

  楊時嶼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頭,一如既往地把靳舟當作空氣。靳舟倒也無所謂,雙手插在褲兜里,不緊不慢地跟在楊時嶼的後頭,沒話找話地說道:「喂,楊時嶼。」

  樓道的燈終於有了反應,照亮了楊時嶼腳下的路。

  正好兩人走到樓梯口,楊時嶼下樓的步伐停頓了一瞬,本來因黑暗而放慢的腳步,又因樓道驟然變得明亮,恢復了剛才的速度。

  樓道的燈當然不是在此時恰巧亮起,無非是靳舟照顧人的小心思罷了。楊時嶼應是看出了這一點,在腳步停頓時微微偏了偏頭,算是對靳舟的回應。

  「你之前不是說當法官沒意思嗎?」靳舟保持著和楊時嶼一樣的步調下樓,楊時嶼邁出右腳,他也邁出右腳,楊時嶼跨出左腳,他也跨出左腳,要是放到以前兩人關係好的時候,他一定會把雙手搭在楊時嶼的雙肩,但現在看著那疏離的背影,他也只好抑制住褲兜里蠢蠢欲動的雙手。

  「每個人的職業規劃都會改變。」楊時嶼道。

  「你確定你有改變過?」靳舟可不好糊弄,雖然這些年他沒有參與過楊時嶼的人生,但人家門衛大爺早就和他嘮嗑明白了,楊時嶼大學一畢業就考入法院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成為員額法官,前途一片光明。

  這像是大三下期突然就不想當法官了的人?

  也就騙騙小孩兒罷了。

  「我怎麼越想越覺得你在坑我呢?」靳舟說到這裡,走在前頭的楊時嶼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個沒注意,前胸撞上楊時嶼的後背,聞到了熟悉的洗髮水的味道。

  樓梯的盡頭是老樓的出口,楊時嶼在出口處站定,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靳舟也跟著左右看了看,心想楊時嶼的反偵查意識還挺強。

  不過想想也是,堂堂一法官,不顧身份暗地裡來調查案件,要是讓警察或檢察官知道了,都不太好解釋。

  特別是楊時嶼跟車禍被害人,也就是靳舟的父母,雖然算不上有利害關係,但多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是這一點被有心人利用,可能還會讓楊時嶼迴避案件的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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