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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靳舟向來是禮尚往來,既然楊時嶼不跟他說實話,他也索性不再跟楊時嶼客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糊弄?」

  楊時嶼沒有回答,微微側過臉來,視線總算對上靳舟的雙眼。

  「我來查我父母的案子,出現在這裡很正常。」靳舟道,「反倒是你,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調查,檢察官嗎?」

  檢察官跟法官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職位,靳舟這麼說,只是為了諷刺楊時嶼的那句「會有檢察官跟進」罷了。

  不過他的諷刺毫無殺傷力,只見楊時嶼仍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淡淡地回答道:「法官。」

  行吧,靳舟心想,這人是打算跟他裝傻到底了。

  「您可真是愛崗敬業。」靳舟索性順著楊時嶼的話說,「別人的案子您也這麼查?」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靳舟好歹跟法院打過那麼多次交道,知道法官是一個比一個怕事,能一次審完的案子決不願開兩次庭,估計也就只有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像楊時嶼這樣,把警察的活兒攬過來自己干。

  楊時嶼沒再回答,像是故意無視這個問題似的,重新看向窗外,問:「你為什麼會知道王大榮的住址?」

  話題被莫名其妙地轉移,靳舟簡直沒脾氣了,反問:「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楊時嶼微微蹙眉:「是警察給你透露的嗎?」

  靳舟被這審問的語氣給氣笑了:「你覺得呢?」

  儘管靳舟並沒有明確回答,但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不是從警察那裡得來的情報。

  楊時嶼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其他的可能性,靳舟也沒有說話,難得的安靜籠罩了兩人。

  樓梯那邊亮起了廊燈,是有人在上下樓。不知哪家在做運動,樓道里響起了「乒桌球乓」的聲音。

  靳舟突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聯繫還真是奇妙,放在兩天前,他絕對想像不到,他會莫名其妙地和楊時嶼在這陌生的老樓里相遇。

  他更想像不到的是,莊嚴的法袍和幹練的勁裝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我說,」靳舟不想再浪費時間跟楊時嶼置氣,他從褲兜里掏出煙盒,取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角,含糊不清地說,「除了警察,還有人在找王大榮。」

  搞不好就是幕後主使。

  後半句話靳舟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手中的打火機已經到了煙邊上,他打算先抽上一口,然後再說出他的推論。

  然而還未等他按響打火機,嘴角的煙就突然不翼而飛,只見一旁的楊時嶼「啪」地把手中的煙掰成兩截,扔到了一旁的垃圾堆里。

  「我不想抽二手菸。」楊時嶼道。

  靳舟整個懵住,舉著打火機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出來混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人不准他抽菸,更沒有人敢把他嘴裡的煙給拿走——在他印象中,只有老子教訓兒子才會這樣。

  要不直接揍楊時嶼一頓,讓他知道誰才是大哥?

  不太行,人家可是法官,平時那套方法行不通。

  要不乾脆不抽了,做個照顧他人的文明市民?

  怎麼有點妻管嚴的感覺……

  靳舟正猶豫要不要另外拿一根煙出來繼續抽,卻聽楊時嶼又道:「王大榮跑了,沒那麼容易找到。」

  說了半天,總算說到正事上,靳舟沒勁地收起打火機:「你親自找來這裡,說明警方沒什麼進展吧。」

  如果進展順利,楊時嶼只用等結果就行。不過話說回來,他願意親自來調查,靳舟心裡好歹是寬慰了一些,這人還不是那麼的狼心狗肺。

  「既然警方沒有給你透露王大榮的住址,」楊時嶼看向靳舟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這裡?」

  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

  也不知是不是法官的職業病,對所有疑點都要弄個一清二楚。

  靳舟本來也沒有想隱瞞,只是點到即止地回答道:「王大榮每天都點外賣。」

  生活的便利伴隨著隱私泄露的風險,靳舟搞到王大榮住址的方式,多少遊走在道德和法律之間的灰色地帶,因此他沒有給楊時嶼說透。

  不過就這一句,也足夠楊時嶼明白靳舟的意思。

  「你最好安分點。」楊時嶼緊皺起眉頭,帽檐下的陰影變得更深,「少結識一些狐朋狗友。」

  類似的話以前楊時嶼也對靳舟說過。

  高一那會兒,靳舟總是跟班上的同學去網吧打遊戲,楊時嶼就勸告他,少跟那些同學一起玩。

  沒想到九年時間過去,兩人的關係變了,身份也變了,但楊時嶼愛管靳舟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又是不准他抽菸,又是不准他結交狐朋狗友。

  不過靳舟的重點不在這裡。

  「我哪有什麼狐朋狗友?」靳舟問楊時嶼,「你調查我?」

  靳舟經常跟法院的門衛大爺嘮嗑,對楊時嶼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工作狂,晉升最快的法官,一點也不著急自己的終身大事,對眾多單身姑娘的示好視而不見。

  但反過來,楊時嶼知道靳舟有一群狐朋狗友,這就奇怪了。

  畢竟靳舟去法院出庭或旁聽,又不會把他那些朋友帶在身邊,人家門衛大爺還夸靳舟一表人才,要給他介紹相親對象。

  「還用調查?」楊時嶼冷眼打量著靳舟,「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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