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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收了?」
「沒有,二哥轉頭就走,齊妃娘娘還生了好大一頓氣,摔了好多東西呢。」弘晝眉飛色舞地說道。
元哥兒揚揚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種事是看緣分的,二哥不喜歡,齊妃娘娘費再多心思也沒用 。」
況且二哥自己有主意,不是任齊妃娘娘擺布的性子,若是三哥……那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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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粹宮內,齊妃正和陳嬤嬤發牢騷。
「你說弘昀那個性子,一向是悶悶的,我給他引薦皇后的外甥女,他還敢給我甩臉色,誰給他的膽子!」齊妃聲音中帶著怒氣。
小主子的事,陳嬤嬤不敢多言,只好給齊妃沏了盞茶。
齊妃正說得口乾舌燥,便拿起喝了一口,繼續道:「這多好的機會啊,那幾個小的還沒到成婚的年紀,無人能和弘昀搶,不趁著這個時候將皇后那邊拉攏過來,以後可就遲了。」
陳嬤嬤聞言抬眸,沒忍住插了一句:「奴才瞧著皇后娘娘病重,一直不見好,怕是沒有精力去管這立儲之事。」
依陳嬤嬤看來,不僅皇后沒有精力管,更不可能在皇上面前為二阿哥掙得贏面,畢竟皇上不待見皇后,那是在潛邸就能看出來的。
齊妃聞言頓了頓,臉上神色幾番變化,最後還是哼了一聲:「就算皇后身子不好,她也是中宮之主,身份地位擺在那兒。貴妃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妾室。」
齊妃沒說的是,貴妃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兒子,她們又無法在皇上面前進言,故而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皇后身上了,這是走投無路的法子。
她覺得弘昀還是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才會這般不留情面地回絕,待她和弘昀細細說過,弘昀定會接受的。
這些都不是什麼棘手的難題。
齊妃被弘昀下了臉面,終於收斂了些,不再做的那麼明顯。
弘昀這邊鬆了口氣,弘晝還偷偷和元哥兒說悄悄話,埋怨沒好戲看了。
這一日,瑞哥兒吵著要去永壽宮見額娘,元哥兒想著沒什麼大事,就挑了上午天好的時候,帶著瑞哥兒往後宮去。
尤綰正在宮裡扶著歡哥兒走路,這小子從小就歇不住,剛剛站穩便想著跑,只有尤綰看著他,歡哥兒才會消停點。
見到元哥兒和瑞哥兒,尤綰驚訝道:「你們倆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說了,這些日子你別往後宮來。」
元哥兒忍不住笑,朝歡哥兒拍拍手,小傢伙就笑呵呵的,搖搖擺擺地往他懷裡撞,元哥兒一把把人抱起來,對額娘道:「額娘多慮了,兒子身邊都是伺候的人,這麼多奴才跟著,怎麼可能會撞上額娘說的那種事?」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走的都是寬闊的宮道,身邊又有守衛的太監,就算遇見了,也只不過是遠遠打聲招呼,連臉都看不清。
尤綰還是警惕:「你還是得小心點,別被人抓住空子。」
元哥兒點頭應下,手上逗著歡哥兒玩,瑞哥兒許久不見額娘,早就黏糊糊地湊上去,纏著額娘說話。
兩個孩子午膳是在永壽宮用的,趁著歡哥兒午睡時,元哥兒就帶著弟弟走了。
免得那小傢伙醒來纏著他們玩,霸道地不放人離開。
將將要走到乾西五所時,元哥兒忽地瞧見遠處樹下站著兩個身影,身後還跟著幾個宮人。
「那是四哥嗎?」瑞哥兒也看見了,問道,「他對面站的是誰?好像是個姑娘。」
元哥兒只瞧了一眼,便收回眼神,道:「不清楚,咱們進去吧。」
瑞哥兒乖乖地哦了一聲,邁著小短腿跟著哥哥往院子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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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今年的除夕過得比去年熱鬧許多,尤綰如去年一般,受公主福晉宗室命婦們的跪拜。今年各家福晉對貴妃也要殷勤不少,在永壽宮捧著她說了好些話。
尤綰知道這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皇上看重永壽宮,下面的人便敬著永壽宮。
更重要的是,轉過年便是選秀的年份,這些福晉們家裡都是有人要娶妻的,至於娶哪家女兒,還得看皇后和貴妃如何指婚,她們當然得和貴妃打好關係了。
先帝駕崩的那年,本該是有一場大選的,但因喪期擱置了,今年若是再不選,有些秀女年紀就太大了,故而特意將三年一次的大選提前。
七月,新一批秀女們進宮,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留下的不過兩百來位,還得再過一輪殿選。
皇上事先說過,朝事繁忙,他無暇過來,殿選一事全權交予太后、皇后和貴妃抉擇。
尤綰覺得只她去和太后皇后坐著,實在太過尷尬,便做主將齊妃她們加上,說是讓大家一起掌掌眼。
殿選當日,皇后坐在太后下首,瞧見皇上沒來,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她和太后道:「皇額娘,這選秀不僅是為了宗室子弟,更是要為皇上充實後宮綿延子嗣。如今皇上不在,臣妾也不好做主啊。」
尤綰在另一邊坐著,安安靜靜地聽,連頭都沒抬一下。
齊妃忍不住瞧她一眼,覺得貴妃這反應都是裝的,皇上選秀她能不急?就算貴妃再貌美,那新進的小姑娘也占了個年輕的長處,齊妃不信皇上能不動心。
她可還等著貴妃失寵呢。
但令齊妃驚訝,也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太后駁斥了皇后的話:「皇帝誠孝,欲為先帝守孝三年,無意挑選新進嬪妃。這回選秀,皇帝這邊暫不選,你們記著給各宗室指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