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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岱哀傷地點頭,看著祁無刀:「一字不差,他就是這麼說的,說完,我就被打了一頓板子,在床上直躺了幾日。」

  「大舅舅脾氣自來如此,你去與他理論,自討苦吃。」

  祁無刀笑著直搖頭,半分也不同情他。

  「後來我一直留意打聽著白家的事情,知道那位白小姐被發配邊塞,我還想著托人給她送些銀兩過去。畢竟曾經有過婚約,我也想略盡綿薄之力。哪裡知道……」他連連嘆氣,「今早我才知道,白小姐性子剛烈,在汾水過河時竟就投了水,連屍骨都找不著。」

  舉座默然,各人心中各自心思。

  「終究是我負了她,否則,我想她不至於會去投水。」司馬岱又是傷心又是氣惱。

  白盈玉沉默片刻,低聲道:「公子也不必太傷心了。這樁婚事本來就非你本心,那位小姐便是真嫁了過來,也未必是好事。」

  司馬岱搖頭道:「雖然非我本心,但既然我應承了,她嫁過來,我自然會好好待她。」

  蕭辰冷哼一聲,不客氣道:「人都死了,說這話還有何用。你若當真是守諾君子,當初為何不自行前往姑蘇,將白小姐接回來呢?」

  司馬岱呆了一瞬,道:「我、我還從來沒有出過那麼遠的門,再說,要是我大伯和我爹爹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也是,你死,倒不如她死。」蕭辰語氣更冷。

  白盈玉聽出他語氣中的惱意,心中一動,只想著:難道他竟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如此一想,原本心下的悵然悲苦之情乍地蕩然無存,反倒浮起絲絲酸甜。

  司馬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又無言以對。

  因身在天工山莊,對司馬岱無禮,無異於對祁無刀不敬,蕭辰也不想留在此地找人麻煩,起身朝祁無刀拱手道:「多謝祁小姐款待,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若是天工山莊有所不便,我們即刻告辭便是。」

  「辰兒……」岳恆自然想留他,又不知該從何勸起。

  祁無刀怎能不知道岳恆心意,何況以前她也曾聽岳恆說起這師弟的孤僻個性,倒不以為忤,含笑道:「哪裡會有什麼不便,你們來了,岳恆和我都歡喜得很,定要多住些時日,休再說要走的話。」

  「咱們頭回見面,怎得就要走。」司馬岱急急道,「我聽說你們江湖中人說話都直爽得很,蕭大俠,你就這般同我說話,我覺得甚好,比起那些彎來繞去的人強多了。」他有些書生的呆氣,性子雖然懦弱些,為人卻甚是寬厚。

  絲毫沒料到挨了自己的罵,這位司馬少爺竟然是這般反應,蕭辰呆了一瞬,饒得心中雖有不滿,卻也再難冷言相對,緩緩坐下。

  見他坐下,司馬岱才放下心來,一口飲盡杯中酒,悵然道:「你說得很是,我就是沒膽量和爹爹、大伯去爭,但凡我有點擔當,白小姐也不至於去投河。」

  在旁聽了半晌,心中柔腸百轉,白盈玉終還是體諒了司馬岱的為難之處,心中釋然,出言勸道:「司馬公子,你也是身不由己,那位小姐魂魄有知,想必會明白,不會怨你的。」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旁邊蕭辰似乎微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只是聽得並不真切,待轉頭看向他,卻又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便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你真覺得她不會怨我?」司馬岱期盼望著她。

  她只得含笑點點頭:「我想,她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司馬岱呆氣又發,追著她問。

  「我……」

  沒料到他這般窮追猛打,白盈玉倒不知該如何回答,幸好有祁無刀好笑勸阻道:

  「阿貓姑娘好心安慰你,你莫嚇著她。表哥,你若心中不安,去廟裡請和尚和道士做場法事,超度亡靈,也是功德一件。」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呢。」

  司馬岱說風就是雨,抬腳就要走,被祁無刀攔住:「急什麼,天都黑了,明日再去不遲。再說,還得托人先去與廟中主持約好時日,你當你一去,和尚就得念經啊。」

  「這麼麻煩,那無刀……」

  他剛一開口,祁無刀就應了下來:「明日,我就先派人替你約好時日,連銀子都替你先付著。」

  司馬岱喜道:「多謝表妹。」

  蕭辰飲了口酒,道:「司馬公子這般費周折,也算是多情之人了。」

  這話他平平而敘,司馬岱自然以為他是在讚賞自己,忙連連擺手,說了一堆不敢當之類的話。只是這話聽著白盈玉耳中,倒覺得他是在對自己說話,而她怎麼聽都覺得蕭辰是在說反話。

  李栩探頭過來,朝白盈玉低低道:「要不我勸這小子算了吧?超度亡靈對你可不太吉利啊。」

  「他求個心安罷了,且由得他吧。」白盈玉低低道。

  才說罷,她似乎又聽見蕭辰冷哼,回頭看他,只見他正漠然飲酒,並無絲毫異常。難道又是自己聽錯了?白盈玉收回目光,疑惑地微垂了頭繼續吃菜。

  見眾人皆勸,司馬岱一時也不好再悲痛下去,遂收斂了傷心之情,又吃了幾筷子菜,問起祁老爺子近況,絮絮說了些閒話。

  祁無刀本是安排了司馬岱住別處,可司馬岱歷來是在東籬苑住慣的了,此時又聽說蕭辰李栩等人也都住東籬苑,更是不願換住處。

  「我平日關在家中,無人說話,難得有此機會,我當然要和蕭大俠李大俠住在一塊,大家一起也熱鬧些。」司馬岱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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