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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忱猛咳幾聲,陡然出手攻擊他,「你找死!」
寧折擒住他手腕毫不留情一扭,一聲「咔嚓」,斷了。
霍忱悶哼一聲,雙腿一軟,朝寧折這邊倒過來。
寧折輕輕伸出手,把他抱住。
「將軍。」
他輕輕將霍忱頰邊染血的散發勾到他耳後,聲音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冷酷。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不愛聽。」
第二百九十九章 調教太子(上)
霍忱身上傷勢嚴重,本就流了許多血,又餓了兩日,根本虛弱地沒有半分力氣。
現在這樣被寧折單手輕輕箍在懷裡,一時間居然掙脫不了。
「將軍不用白費力氣。」寧折半摟著他的腰,把他抱在懷裡,另一隻手裡拿著方乾淨的濕帕子,輕輕擦拭著他臉頰上的血跡。
「我不會對將軍如何的,我說了,我是來救將軍的。」
「你到底、是誰!」
霍忱微微喘息著,手指在寧折胸前用力攥緊,咬牙想從他身上站起來。
寧折把他五指輕輕掰開,仔仔細細擦拭著他五指間凝固的血跡。
「這個可不能告訴將軍,將軍知道以後會殺人的。」
他抿唇一笑,將染滿血泥的髒帕子收起來,看了眼霍忱此刻已經乾淨許多的俊美面孔,笑起來:「將軍還是這般好看些。」
61號抱臂站在他身後,聞言不由道:「大人,你那日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
那日61號自薦枕席,寧折還嫌棄過他的相貌。
「將軍是不一樣的。」寧折頭也沒回地對他說。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因為他們都是67號。
61號心裡嘆口氣,沒再說話。
霍忱眯起眸子,冷冷看他一眼,「他又是誰?」
「無關緊要的人。」寧折手指撫了撫他的面孔,一雙眼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將軍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知為何,霍忱覺得他此刻認真的模樣很像一個人。
一個他如今恨之入骨的仇人。
「現在戰況怎麼樣?」他問男人。
「大越一敗塗地,小皇帝割地賠款議和,堪堪保住大越。」
霍忱攥緊拳,眼底漸漸湧出陰冷瘮人的血色,「為什麼......他沒有心嗎!十萬將士,數萬百姓......多少無辜的生命就被他這樣拱手送人了!」
寧折想了想,突然把他打橫抱起來,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大越皇宮之中。
此時仍是深夜,小皇帝還在榻上沉睡。
「你若是想報仇,現在就可以殺了他。」
眼前場景突變,霍忱反而怔了一瞬,盯著明黃羅帳後面模糊的人影,一時間回不過神。
寧折摸摸他的臉,湊近了他的臉,輕聲一笑:「不過將軍可要想好了,你若當真殺了小皇帝,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將軍若是捨得,便去吧。」
他把匕首遞到霍忱手裡,握著他的手,緩緩朝榻上的人刺過去。
昏黃燈光下,刀尖忽而划過一抹銳利的雪白冷光,如同輕鳴,陡然喚醒霍忱的理智。
就在匕首刺破羅帳,差點就要刺入榻上人身體裡的時候,霍忱手指忽而一抖,快速撤了手後退一步,步子不穩地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不......」
他死死抱緊了自己的頭,滿頭冷汗,表情猙獰而痛苦。
「我不能......不能......」
寧折站在一旁,靜靜看了他片刻,笑著道:「將軍還是心軟了,這是你的血海深仇,是差點毀了大越的罪人,有什麼可心疼的。」
霍忱喉嚨發出絕望的低吼聲,如同困獸被逼入絕境。
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瘋狂阻止他,告訴他如果殺了這個人,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寧折,為什麼這個人偏要是他的小皇帝!
他被逼狠了,渾身發抖,弓著腰不停咳血,抓著匕首的五指鮮血直流。
寧折看了片刻,走過去把他攬進懷裡,掌心帶上幾分神力,輕拍了拍他後背。
霍忱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強行睜開眸子,神色狠厲:「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寧折一言不發,將他帶到他原先那個小院子裡,放在榻上,親了親他的眉心,只道:「什麼都沒做,一點點安神助眠的東西而已,將軍只需好生休息,醒來後一切都會好的。」
霍忱自然不信任他,一雙墨眸陰狠地盯著他,卻最終抵擋不住疲憊,掙扎片刻最終還是堅持不住,闔上了眸子。
即便睡著,他眉心依舊蹙著,渾身緊繃發抖,看得出內心有多煎熬。
寧折嘆口氣,彎下腰,額頭與他相觸,輕輕呢喃一句什麼。
睡夢中,霍忱感受到一股暖意從眉心輕輕湧進自己身體裡,舒適溫暖地將他包裹起來,讓他渾身的劇痛都慢慢消失不見。
似乎有人輕嘆一聲,附在他耳旁,用溫軟的聲音輕聲對他說:「將軍,晚安。」
「皇上......」
是皇上嗎?
霍忱抬起手,拼命去追趕他的背影。
可他越是追,那人的背影就離他越遠,最終消失在一片茫茫無垠的光線之中。
「皇上,別走!」
霍忱驚恐地大喝一聲,猛然彈坐起身,驚魂不定。
「將軍!您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