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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以前自己還沒有做替身的時候,這個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說到底,這個人也給了他生命,救過他。
寧折閉上眼,輕嘆道:「師父,謝……」
他沒說完,就見大祭司蹙了眉,似是有些嫌棄地冷道:「太髒了,你究竟多少日沒有沐浴過了?」
寧折:「......」
就當他方才什麼都沒說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誰打贏歸誰
大祭司嘴上口口聲聲說要寧折安分點,否則就取走他性命,身體倒還挺誠實,夜裡直接抱了他入睡。
還擔心他跑掉,把他手腕握得死緊。
寧折眨眨眼,手指頭戳戳他,「師父?」
大祭司閉著眸子不出聲。
「我喘不過氣了。」寧折聲音有些委屈,「手腕也疼。」
大祭司睜開眸子,淺灰的眸子冷冷淡淡瞥他一眼,「閉嘴,別吵。」
手臂卻鬆了松。
寧折趁機鑽到他懷裡,八爪魚似的貼上他胸膛,纏住他腰腹。
大祭司其實不需要睡眠。
以往兩三百年裡,每天夜裡,他都是坐在摘星閣樓頂,伴著滿天繁星渡過一整個孤寂寒夜。
這幾日他夜裡給寧折送藥,看過很多次寧折和雲瀾相擁而眠的場景。
有時候寧折以為他走了,其實並沒有。
他就站在窗邊,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看著看著,便無端端也生出了一股,想要將他擁入懷中休息一次的洶湧欲望。
他從前在神宮的時候,也看過很多次上神和其他大神侍親密無間,可那時候,他不敢生出如此齷齪骯髒的心思去玷污上神。
可寧折不一樣。
寧折不是上神,不是他尊貴的主人。
如果是寧折,說不定就可以滿足他這種欲望。
可他沒想到,寧折的身體會這麼柔軟,這麼溫熱。
他離他如此之近。
近到他可以感受到他呼吸間吹拂的熱氣,可以看到他黑長如小扇般的眼睫,和雪白臉蛋上粉嫩的細小絨毛,也可以伸手就觸碰到他細軟滑膩如膏脂的肌膚。
大祭司覺得兩人相觸的地方一片火燙,燒得他心底都漸漸開始灼熱。
他很想推開寧折,可即將伸手的時候,又會忽而生出一絲不舍。
或許長夜寂寒,或許是別的原因。
總之這一整夜,他睜著眼,看著寧折安靜的睡顏,直到天邊放明。
大祭司一夜未眠,寧折倒是睡得很好。
他向來喜歡睡覺,67號最佩服他的一點,就是他無論在哪都能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午後便是出發時間,寧折在榻上懶散地躺了半晌午,才在幾個神侍的催促下慢悠悠起了榻洗漱。
他很熟悉占星閣,用過膳以後便輕車熟路拐進大祭司常日裡待的摘星樓前。
神侍攔著不讓他進去。
這些人視他為阻礙上神復生的妖魔,恨不得立刻處置他,自然對他沒什麼好顏色。
寧折也不在意,脫了小錦靴坐在河岸旁岩石上,一邊折了柳枝編手環,一邊百無聊賴等著大祭司。
幾個神侍嫌他有礙觀瞻,想把他趕走。
不過還沒動手,就見大祭司出來了。
寧折抬起頭,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軟軟叫道:「師父。」
叫得一眾神侍心底一驚,再看向他的目光便有些不敢置信。
大祭司怎麼會收此等賤民為徒!?
然而沒等他們想明白,就見他們眼高於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大祭司,竟然出奇順從地朝他走過去了。
「何事?」
寧折伸出手,仰頭看著他,唇角彎彎,「師父,手給我。」
大祭司垂眸看他片刻。
明媚的陽光落進少年漆黑的眼瞳,如同點亮一整片星河,細碎璀璨。
他遲疑著,將手緩緩放進他攤開的掌心裡。
寧折便將方才編織好的青柳環套進他手腕上去了。
大祭司手骨俊秀,皮膚白如高山雪,搭襯著星點綠色柳葉,更是分明好看,宛如寒冬雪蓮上點染一片春色,溫潤了許多。
寧折抬眸看他,「這是信物。」
大祭司沉默片刻,問他:「什麼信物?」
「你不摘掉它,我就聽你的話。」寧折彎彎眉眼,話說得誠懇,卻不知真假。
大祭司沒回話,又聽他笑道:「我第一次做這個送給別人,師父要記得保存好喔。」
他說完自己汲了錦靴跳下岩石,走遠了。
大祭司看著他背影,又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粗陋的柳環,眸底薄霧迷雲瀰漫,看不清想法。
而後一眾神侍便驚悚地見他默了許久,竟真的低低應了一聲:「......嗯。」
午後大祭司帶了幾位祭司和數十名神侍,和寧折一道出發了。
雲瀾早早就在城門前等著了,一見到大祭司就慌慌張張迎過來,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抱走了他懷裡已經重新施上幻術的寧折。
見他親昵地抱著寧折說悄悄話,又是親吻又是愛 撫,大祭司眉心微蹙,淡淡道:「主人,勿與他交心。」
雲瀾看他一眼,眼底有些冷,「祭司大人沒有心,這話說得倒是簡單,可我是個人,你口口聲聲喊我主人,連我喜歡一隻貓的權利也要剝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