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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占星閣。
秦慎站在一地廢墟中,靜靜看著這片過去廢棄的神址被燒成灰燼。
一身煞氣的禁衛軍圍在四周,殺氣滔天,禁制任何人出入。
周邊百姓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造孽啊,多少年的神址,就這樣被燒了,上神肯定再也不會庇佑大越了..... 」
「占星閣到底惹了什麼事?大祭司為何還不出來,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嗎!」
「這可是上神留給大越的唯一東西了啊..... 」
眾人無不惋惜。
秦慎卻不為所動。
占星閣分內閣與外閣,內閣設有禁制,普通人無令出入不得,只有火燒這一個法子,逼那些神侍不得不現身。
之前寧折在他身邊,大祭司數次想出手,皆被他攔了下來。
這次他主動將寧折送進宮,大祭司必然會得到去攔截,秦慎便借著這短暫的機會攻破占星閣。
楊延和他合作是有條件的,他必須要將霍忱的屍體帶出來。
更何況若是想帶寧折進神宮,也必須要融合七個人的血才能打開秘境。
沖天的大火很快就蔓延了整個占星閣,灰黑色的煙霧迅速瀰漫開來,嗆人口鼻。
很快就有神侍忍不住衝出來反擊。
秦慎不緊不慢地開啟了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禁錮陣法,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抓起來,漏網之魚則一概殺之。
借著尚未來得及關閉的結界入口,他順利走進占星閣內閣。
這裡和外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星空璀璨生輝,翠色竹林清幽,廊橋小池,雪蓮搖曳,霧色飄渺,宛若仙境。
秦慎直接登上最高的摘星樓頂,熟門熟路用自己的血打開禁制,進入被封存已久的暗室。
寧折記不起來和他相處的記憶。
因為他的記憶被大祭司抹去了。
秦慎以前也是占星閣的人,神力超群,堪比大祭司。
幽藍色的壁火映照著森冷的光線,昏暗的石室里擺放著兩具千年玄冰所鑄的寒冰棺,霍忱和青鸞的屍體就安安靜靜陳列在裡面。
秦慎站在兩人棺前看著他們蒼白的面孔時,不由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從前,一直都是他們看著寧折沉睡。
現在卻輪到寧折要看他們沉睡了。
就在不久前,棺里這兩個人還對寧折動輒侮辱折磨,如今卻孤零零躺在這裡,什麼痕跡也沒留下。
他們在寧折心裡,或許也就只是個曾對他施以惡意的陌路人罷了。
自作自受,可憐可笑。
秦慎神色漠然,拂袖一揮,二人身體便消失不見。
正待他要轉身離開時,一道極強的威壓陡然而置,秦慎一時猝不及防,被壓得吐了口血。
嫣紅血滴落在胸前雪白的衣襟上,趁著青色竹紋衣衫,猶如紅梅斑斕開放。
「秦慎,放下他們。」大祭司人未至,聲先道,語氣冷極,像是帶著忍冬的冰雪。
秦慎絲毫不懼,輕抬衣袖抹去嘴角血跡,淡淡道:「微生蓮,我說過,倘若你再敢對寧折動手,我不會坐視不理。」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大祭司雪白頎長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暗室中,片片雪蓮花瓣夾雜著霜雪輕飛舞動,襯得他飄渺若仙人,「你主動將寧折送來引誘吾,也敢說自己是為了他好,你所謂的忠誠也不過如此。」
「他的實力遠超過你想像。」秦慎抬眸看向他,眼底古井無波,「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到底誰才是你的主人。現在你已經受了他一擊,難道還冥頑不化地認為雲瀾才是真正的上神麼。」
大祭司並不言語。
寧折看似輕輕一點,卻叫他險些魂飛魄散。
寧折的神力到現在還留在他身體,帶著一種屬於那個少年的獨特氣息。。
一種深刻在靈魂里的熟悉感映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大祭司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你錯了,且錯得離譜。」
秦慎一錘定音,趁他此刻神思不屬之際,倏然抬手攻擊。
大祭司點足後退,長發被風揚起吹到身前,秦慎便以指作刃快速一划。
大祭司一時不防,竟被他割去了一縷黑髮。
秦慎得手後便立即後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大祭司那縷鴉青如瀑的黑髮便在他掌心漸漸化成一片雪色如玉的神道蓮花瓣,沾著不知從何處染來的殷紅血跡,如同白玉滴血,瑩潤奪目。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病了
大祭司束得齊整的墨色長髮如瀑一般披散下來,發梢被微風捲起來勾勒出柔軟的弧度。
猶如一池冷寂千年的寒泉忽而被人攪動一般,平添了幾分凌亂繾綣的美感。
「你找死!」
大祭司眸底驟冷,那張往日冷淡的俊美面孔上難得帶了幾分隱怒。
秦慎一襲青衣,簪纓玉冠,照舊風雅如一,清風霽月。
「每在人世消耗一年光陰,你的壽命便銳減千年,萬物皆有壽限,神道蓮也不除外。」
他將掌心雪色花瓣收起來,「阿蓮,我奉勸你儘早回神宮修養。」
大祭司不為所動,灰瞳里不帶分毫感情,「主人一日不復生,吾一日不回。」
執迷不悔,便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