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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的神脈太礙事了,有神脈在,這個人就永遠都死不了!他之前和微生蓮說過要奪取寧折的神脈之血。
微生蓮明明同意了,可現在卻突然告訴他,他無法和寧折的精血融合,換言之,他永遠不能得到寧折的身體重鑄神格!
大祭司站在他面前,凝眸看著地上從他口中吐出的黑色鮮血,並不言語。
「到底怎麼了?之前融合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雲瀾強忍著體內撕裂的劇痛問他。
「有人動了手腳。」
「手腳?什麼手腳?」
大祭司斂眸不語。
雲瀾看不見,他卻看得清楚。
從他身體吐出來的鮮血,積聚著一股龐大的黑色怨氣——有人將之前那些無辜枉死的魔族怨魂聯繫到雲瀾身上了。
大祭司閉上眼,神念微動,看到了魔域深坑中的場景,那裡本該已經成型的怨魂已經消失不見了。
果然有人在動手腳。
是......那個人?
大祭司微蹙眉,目光透過緊閉的門扉,看向榻上沉睡的寧折。
他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不止是今晚,最近幾天他在暗中觀察寧折,也一直沒有發現寧折身邊有什麼異動。
可這些天以來的種種跡象都表明,有人在幫他。
......寧折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翌日。
寧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67號抱在懷裡睡覺,身下鋪了一層柔軟厚重的毛毯,頭枕在67號手臂上,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裡,舒服得很。
而且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習慣和彆扭,就好像兩人已經這樣很多年了一樣。
一出現這個想法,他自己臉就先紅了下,抬頭盯著67號形狀漂亮的下頜,伸手戳了戳他胸膛。
67號睜開眼,眼裡清醒至極,沒有絲毫睡意。
他低頭看向寧折,羽扇一樣濃密纖長的眼睫輕捲起溫柔的弧度,眼底泛著冰雪的光澤,每一次眨眼都像羽毛掃在人心尖。
寧折眸光恍惚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鼓著臉問他:「你怎麼又爬我的榻?」
67號挑起斜長入鬢的眉,舉起手示意他自己看,「明明就是你自己抓著我不放,我要走,你偏抱著我又是哭又是求,嘴裡還不停地叫好哥哥。」
寧折耳尖紅了些,「你騙人。」
他才不會這麼孟浪。
67號笑了一聲,抬起他下巴,「昨夜你叫得可好聽了,再叫一聲?」
寧折扭開頭,迅速鑽進被子蒙住臉,把自己幾下卷吧卷吧裹起來,利落地滾到牆角裝鵪鶉去了。
他在心裡把雪和綾招出來,悄悄問他:「阿綾,67號說的是真的嗎?」
雪和綾愣了下。
昨夜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主人睡覺的時候可安靜了,明明是67號大人非要擠到床上,把主人抱起來,在他臉上又是親又是摸的。
可雪和綾覷了眼67號,在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眼神一飄,不知怎的,原本要脫口而出的「假的」兩個字硬生生被扭成了「真的」。
67號勾了下唇,避開寧折,在心裡對他說了一句,「不錯。」
雪和綾猛然打了個寒顫,嚇得差點現出原形。
得到雪和綾的肯定,寧折身體縮得更狠了,死死蒙住頭,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雪和綾有些不解,主人明明在別人面前什麼都不計較,可是每次對著67號大人的時候,為什麼會這麼敏感。
他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不過能模模糊糊能感受到,主人在67號大人面前時,似乎會更開心一點,行為也更像一個正常的少年。
就是每次都會被67號大人「欺負」......
如果主人以後恢復記憶,一定會把67號大人綁起來扔進玄霜谷關上幾千年的,他一定要和67號大人保持距離,別被他連累到才行......
雪和綾默默在心裡下了決定。
天色大亮的時候,甦醒來了。
寧折這時候剛剛被67號從榻上揪起來穿好衣服,就看見他提了一籠食盒推門走進來,問他餓不餓。
寧折才在系統空間裡吃了一碗蛋炒飯,肚子正撐著,便搖了搖頭。
甦醒垂下眸,看起來有點失落,「您就這麼討厭我麼,我知道自己背叛了魔族,您或許會恨我,可您不該因為恨我而這麼懲罰自己,我......」
他正說著,寧折沒忍住打了個飽嗝。
甦醒話音一頓,抬頭看他。
寧折連忙捂住嘴,「你、你繼續......」
甦醒沉默看他片刻,眼底情緒複雜至極,過了好片刻,他將食盒輕輕放下來,抬步離開了。
寧折莫名其妙看著他背影,摸摸後腦勺,問67號,「他生氣了?」
67號說:「他只是說不下去了而已。」
「為什麼?」寧折不明白,他都已經道歉了。
67號嘆了口氣,「因為有人不配合演出。」
因為雲瀾身體抱恙,行程便暫時停了下來。
寧折去大祭司的房間看了眼雲瀾。
大祭司不在,雲瀾昏迷過去了,正躺在榻上不醒人事,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都在冒冷汗。
寧折坐在榻旁,默然看他許久,叫了一聲:「雲瀾哥哥。」
雲瀾似有所覺,手指輕輕顫了下,抓住寧折的手指,嘴裡含糊不清地呢喃著:「阿寧......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