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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甦醒來看過他好幾次,眼神有些深意,叫人琢磨不透。
靈姬總是遠遠看著他,並不靠近,只有在雲瀾欺負他的時候才會走過來阻止。
據說她是寧祉的人,雲瀾雖厭恨她,卻拿她沒辦法,畢竟在他還未真正鑄成神格之前,有些事必須要依靠大越,他不能得罪寧祉。
有靈姬在,寧折路上倒不算太難捱。
大祭司途中就出現了一次,來取了寧折的幾滴血,便一直不見人影。
寧折捧著自己被銀針刺破的食指指腹,委屈地找67號哭。
67號一臉黑線,幫他貼了個創可貼。
寧折好奇地問他為什麼總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67號一臉神秘兮兮,不肯告訴他,非要讓他喊哥哥。
寧折很奇怪他為什麼要糾結「哥哥」這個稱呼,尤其是他喊過雲瀾的時候,67號就會不依不饒地壓著他,要他也喊他一聲,就跟......
寧折皺皺眉,有點形容不好。
霍忱養了幾頭雪狼,每次他被丟過去的時候,那些雪狼都爭著搶著要咬他的肉,但是其中總有一頭雪狼就怎麼也擠不上來,只能可憐巴巴圍在圈外看著他被咬,然後在地上啃一些殘肉碎骨。
寧折覺得67號有點像那頭雪狼。
當然他絕不會將這種事告訴67號,否則這個人一定會抓著他打一頓的。
其實他覺得「兄長」這個稱呼更親近一點,不過如果67號喜歡他叫他哥哥,那也沒關係。
寧折心裡這麼想著,便抱住67號的脖子,乖乖巧巧地喊了他一聲哥哥。
67號臉色明顯柔和了些,摸摸他的頭,和他說,等以後他就知道了。
寧折不太喜歡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以後。
以前在縱橫閣里,還沒認識寧堰的時候,他們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活過一天便算一天,從來不敢奢望什麼以後。
不過因為是67號說的話,寧折也就沒反駁,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雲瀾看到他手指上的小布條,只以為是他自己包紮的,也沒多說什麼。
隨著一行人離王都越來越近,雲瀾便越少再折磨他,人更是經常會消失不見。
寧折問67號,67號說他是去見大祭司了,在籌備重鑄神格之事。
他們現在停在王都不遠處的一座城池裡。
這裡距王都較近,沒有被魔族入侵,街上流民很多,不過尚算得上繁榮。
寧折被安排在一處客棧里,大祭司就在他隔壁不遠處,現在雲瀾在他那裡,寧折就被一個人留了下來。
67號現出身形,坐在榻旁,給他掖了掖被角,「睡吧,今晚藺雲瀾不會再來招惹你了。」
寧折睜大眼看他,「為什麼?你怎麼知道?」
67號說,「我說不會就不會,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寧折抿抿唇,重新躺回去,趴在榻上不說話了。
67號負手靠在他床頭,視線落在桌案的昏黃燭火上,目光幽深,線條完美的側臉被映得明明滅滅,光影交錯,平添冰冷質感。
寧折看了他一會,突然道:「67號。」
「嗯?」67號轉過頭看他。
寧折趴在床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他衣角,問:「師父......大祭司說我是容器,是真的嗎?」
「雲瀾是上神,我只是他的一個容器,是我搶走了他的東西,是不是這樣的?」
67號沒說話。
寧折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其實不在意這些,本來也就沒什麼是屬於他的,不過心裡到底有些不好受。
他仰頭看向眼前俊美的男人,手指微微緊了些,「那67號本來要找的人,也是雲瀾嗎?」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要找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他的東西都是從雲瀾那裡偷來的。
可能連67號對他的好,本來也不該屬於他。
他縮起身體,突然就有點沒精打采。
「不是哦。」67號把他抱起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直直忘進他眼中,「我要找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好聽得有如樂娘手裡吹奏的古塤音,往日清雋淡漠的眸底里含著清晨薄霧,朦朧又漂亮,簡直溫柔得不像話。
寧折明明喝酒,卻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67號最近真是變得越來越奇怪了,總是讓他招架不住......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聽到67號在他耳邊輕輕道:「睡吧,有人我喊你。」
心裡莫名其妙湧起一股安心感,寧折攥緊了67號的衣角,眨了眨睏倦的眼,乖順地闔上眸子睡去了。
67號垂著眸,將他頰邊散落的發輕柔地勾到耳後,在心裡淡淡問雪和綾:「東西送過去了麼?」
雪和綾喜笑顏開,奶聲奶氣地拍著自己胸脯,「大人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藺雲瀾天天欺負主人,這次一定要叫他還回來!」
「還什麼?你主人可護他了。」67號目光落在寧折臉上,輕勾唇,笑意溫柔,「寧折,既然你不讓殺,那就送他點禮物吧。」
不遠處大祭司的房間裡。
雲瀾正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氣,渾身疼得冷汗直冒。
「阿蓮......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過我可以吸收他的精血嗎?!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雲瀾聲音氣急敗壞,恨恨看著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