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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靈團替寧折治療了下,止住血。
牙齒痒痒的,寧折想伸舌頭舔,不過被67號眼疾手快伸手捏住了舌尖。
「不能舔,再舔長不出來了。」
他這一碰,讓寧折記起了他戲弄自己的事,眉眼一垂,冷著臉就把他推開了,理都沒理。
67號想上前,沒想到暗衛十七突然伸手將寧折護在懷裡,手臂擋住他,抬頭冷冷盯著他。
「別過來,皇上不喜歡你靠近他。」
他那副自然而然的保護姿態,看起來和寧折親密極了。
67號愣了下,眉梢突然染上一抹冰冷的怒意。
說不清什麼感覺,就像是,明明自己的東西,現在卻被人搶走了一樣。
他看了眼縮在他懷裡一言不發默認的寧折,手指蜷了又蜷,最終閉了閉眼,恢復了冷靜。
「有事喊我。」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身形一轉,驀地消失在了房間裡。
寧折沉默地盯著他消失的地方,半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裡安靜得死寂。
偶有微風透過窗拂進來,捲起羅幕漂浮。
微黯的光線打在懷裡少年安靜的側顏上,長睫上細小的灰塵縈繞飛舞,光影交錯,映著白瓷般吹彈可破的細膩肌膚,越顯漂亮尊貴。
「皇......皇上......」
暗衛十七目不轉睛盯著他,微微動了動喉嚨,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
寧折掀起一隻眼皮看他。
和在67號身邊時一點不同,面對暗衛十七的時候,他面色冷靜漠然,根本不關心。
暗衛十七眼神黯了黯,輕輕抿起唇,畏縮地小聲道:「屬下、屬下為您......舉辦了一場宴席,您......」
您和屬下一起去看看,好嗎?
可後面的話,卻在寧折冷漠的眼神下失了聲。
暗衛十七不由自主鬆開了手,膝蓋跪在地上,神色慢慢變得慌亂無措,滿眼乞求痛苦地看著他。
他很想讓皇上別再用這種眼神看他了。
他已經知道錯了......他在改了......他會變得很聽話很聽話的。
所以能不能,別再像看陌生人一樣,用這種冰冷的眼神看他?
暗衛十七無措地垂下頭,眼眶裡不由自主溢出淚,喃喃著:「對不起......皇上,屬下知錯了,屬下不會再背叛了......」
寧折低頭淡淡看著他。
這個形似暗衛十七的陌生男人跪在他面前,喉嚨嗚咽,身體劇烈顫抖,猶如被主人拋棄而變得走投無路的家犬。
他靜靜看了一會,突然問:「你是十七?」
暗衛十七愕然抬起頭,滿臉淚水,不知所措的眼底帶了些驚喜。
皇上終於肯和他說話了。
暗衛十七結結巴巴和寧折解釋了一下極淵裡發生的事情。
當然,關於那所神殿的事,他沒有透露半分。
只說在少尊主消失以後,他就被剛剛那個男人一起帶進極淵,在他的幫助下和赤鉞一起將少尊主的神魂吞噬掉,合成了一個人。
他說完之後,寧折那雙漆黑的眸盯了他很久,眸底晦暗深不見底,比極淵還要幽靜深邃得多。
暗衛十七被看得手足無措。
如果寧折多問一句關於神殿的什麼事,或許他就要撐不住,將一切都說出來了。
好在,寧折沒有問,只道:「走吧。」
暗衛十七愣愣看他,像是沒聽懂。
寧折站起來,走到他身旁,朝他伸出一隻細白的小手,「不是說去宴席麼?」
......
魔域的宴席沒什麼好看的。
這裡的魔族兇殘暴虐,不尚人族那些繁瑣禮節。
暗衛十七已經儘可能將宴會辦得盛大隆重,並且在宴上當眾宣布奉寧折為主。
封為神子便算了,居然還想掌控他們魔域?眾魔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們這些魔族野心勃勃,能屈服於暗衛十七和赤鉞,是因為他們實力強大血統尊貴。
現在來了一個低等的魅魔要當他們主人,他們怎麼可能願意。
一聽完暗衛十七的話,當下就有魔族站起來要反對。
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被暗衛十七一劍飛去,毫不留情地割斷喉嚨剜去了內丹,到死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見暗衛十七不好惹,這些魔族眼睛一轉,便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寧折。
畢竟這小少年看起來是整個大殿裡最弱的人了,只要殺了他,尊主的想法自然不攻而破。
於是反對的魔族一部分上去纏住暗衛十七,令一部分開始瘋狂攻擊寧折。
只可惜,他們還沒接近寧折,就被寧折身邊蔓延開來的無形冷焰纏上身體,神魂在一瞬間劇烈燃燒了起來。
四下陡然響起一片痛苦的嘶號聲。
寧折安靜地坐在主位上,眼神未動,一步未挪,便將這些魔族燒成了灰燼。
沒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那些冷焰是無形之火,除了寧折和67號之外便沒人能看得見。
落在旁的魔族眼裡,便是詭異到了極點,像是連老天都在護著他一樣!
反抗的魔族看到同伴尖叫嘶吼著灰飛煙滅的一幕,俱都驚駭地後退了一步,心裡生了恐懼之情。
倘若死在尊主手下,他們至少能死得痛快。
可寧折出手,卻會讓他們嘗盡神魂燒灼之痛再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