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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身上陡然爆發出的恐怖氣息讓寧折呼吸微微一窒。
一直以來,他都是溫和疏離的,即便是在羞辱寧折、或是被寧折反抗時,那雙眸子也始終冷淡自製,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引起他心裡絲毫波動。
寧折從不曾見過他這幅模樣。
數次在生死邊緣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寧折抿起唇,冷冷瞪著他,卻不再言語。
秦慎放開他,回到火堆旁,將魚插到火堆旁,負手站在河邊。
那股可怖的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青年又變成了那個清俊溫和的君子,澄澈的河倒映出月光和他冷淡的面孔,仿佛方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寧折卻在自己腦海中將那個不成熟的逃跑計劃掐滅了。
他確信,只他一個人,絕逃不出青年的手掌心。
半夜裡,月光直直落在寧折身上。
魅魔的情慾又從心底深處涌了上來,這次比往日要強烈得多。
寧折喘息起來,掙扎著睜開眼,嘴裡溢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幫……幫我……」
秦慎輕輕張開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
少年彎下了不屈的膝蓋,跪在全是小石子的地上,慢慢朝他腳下爬過來。
他抱住秦慎的雙腿,抬頭乞求地看著他,嘴裡喃喃不清念著:「幫我……幫幫我……67號,求、求求你……」
第九十三章 公子,你踩到我腳了
地面的小石子稜角鋒利又堅硬,將少年脆弱的膝蓋劃得血肉模糊。
他卻渾然感受不到痛,跪趴在秦慎腳下,緊緊抱著他的小腿不停磨蹭,希望能從他身上獲取一絲清涼。
情慾來得洶湧激烈異常,比起以往還要強烈百倍。
寧折神魂正是虛弱之際,猝不及防之下很快失去最後一道防線,僅存的一絲神智也被吞噬殆盡。
秦慎冷眼看著他,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似乎少年漂亮的身體絲毫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沒有人看到,他眸底正有一朵血色荼蘼若隱若現,帶著壓抑毀滅的氣息。
寧折揪著他衣襟慢慢爬上來,無骨蛇一般纏上秦慎的身體,臉頰緊緊貼著他胸膛,含糊道:「熱……」
秦慎微微低下頭,俯視著神色迷離的少年。
他此刻已經丟棄了所有的廉恥和尊嚴,只要能讓得到他紓解,他會心甘情願躺在任何一個人身下求歡。
或許他在青鸞和寧堰那些人面前,一直就是這幅作態。
秦慎撫摸著少年被淚水浸濕的狼狽的臉,想到了少年曾經在他面前冷血無情又驕傲尊貴的模樣。
少年還是皇帝替身的時候,便如同個沒有感情的傀儡,任何威脅到他的人,都會被他毫不留情抹殺。
包括無意中撞破了他秘密的秦慎。
秦慎險些死在少年手下。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生恨,可其實,他很喜愛那個時候的少年。
然而少年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
他變得卑微、懦弱、沒有尊嚴地輾轉於男人身下。
寧折仰起頭,朝他無助地伸出手,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那雙漆黑漂亮的眸子像蒙了層霧似的,一片迷離朦朧,脆弱得叫人心底不禁湧起一股想狠狠折辱蹂躪他的欲望來。
秦慎將他抱起來裹進寬大的狐裘,指尖亮起淡青色的柔光,帶著微微的涼意,湧進寧折身體。
他是在替寧折治療,但寧折此時已經糊塗了,下意識地以為抱著自己的人是那個喜歡折磨他的67號。
他去抓那隻手,卻被手的主人打開了。
寧折哭出了聲:「幫我……求、求你......」
秦慎眉眼淡淡:「皇上不是說,臣卑賤噁心不配碰您麼,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求臣。」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逃跑......嗚……」
寧折踮起腳抱住他脖子,身體一顫一顫兒地,痛苦地嗚咽起來。
秦慎定定看了他半晌,終於向他伸出手。
……
寧折身體突然不安地顫慄起來。兩隻手緊緊抓著秦慎的衣衫,似乎極為恐懼。
秦慎動作頓了下。
他記得清楚,寧折被青鸞破身時,反應也頗為劇烈,近乎歇斯底里地抗拒這種事。
看了眼眉心緊蹙的少年,放棄了那種打算,正想收回手。
恰在此刻,寧折卻突然哭著哼了一聲,吐出一個綿軟的稱呼:「不要放開......67號......」
秦慎動作驀地頓住了。
寧折毫無所覺,兩隻小手扔不老實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秦慎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問:「皇上,您在喊誰?」
寧折茫然睜開眼,微微張著唇,迷惑不解地看著他。
他兩隻眼眶已經被熬得通紅,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被人拎起兩隻柔軟長耳的小白兔,毫無反抗之力。
秦慎鉗著他下頜,迫使他的眸子直直對著自己,淡淡問:「皇上,臣是誰?」
直至此刻,他的聲音仍舊清越溫和,仿若山間清泉,平靜地在月光下緩緩流淌。
「6……」寧折呼吸亂了一瞬,雙目失神,無意識地吐出半個字眼,「6……」
他的話到底沒說完。
寧折腦海中突然恢復了一絲清明,及時閉上了嘴巴。
「誰?」秦慎問他。
寧折眸色微閃,呼吸亂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