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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67號覺得,自己或許猜錯了。
腦海里叮咚不停增加的被虐值告訴他,寧折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很難過。
只不過,他總是悶在心裡,誰也不告訴罷了。
第八十四章 讓阿奴彈琴?你們也配!(粗長章)
67號抱著寧折,任由寧折在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卻沒有其他動作。
寧折也不需要他做什麼,不過是一時疼得受不了罷了。
待哭夠了,他便自己擦了擦眼淚,一聲不吭地從67號身上爬了起來。
67號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淚水,淡淡道:「被虐值漲了5%。」
寧折紅腫著眼眶,吸了吸鼻子,沒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皮,沒說話。
67號替他穿好錦靴,理順他胸前凌亂的衣襟之後,接著一抬眼,便瞧見他委委屈屈的模樣。
「還不是你自找的。」67號挑了挑眉,語氣有些涼薄,「青鸞吸你血的時候,把他推開不就行了。」
「可是,」寧折哽咽一聲,淚眼汪汪,「那樣就完不成任務了。」
67號諷刺地勾了勾唇,一面用錦帕擦去寧折鼻子上掛著的水泡,一面冷笑道:「你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自己,你心裡難道不清楚麼?」
寧折眸子閃了閃,正想開口說話,就被67號拎著後衣領帶出了星辰殿。
一干內侍宮人正在外頭焦急地候著,見人終於出來,連忙抬著轎輦迎上去。
67號伸手掐過寧折的下腋,將人抱上轎,便準備隱去身形,暗中跟隨。
寧折手指下意識一抓,拽住了他一小片衣擺。
67號動作停了下,轉回身冷冷盯著他。
寧折抖了一下,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下頭,顫巍巍鬆開了手。
67號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內侍等人皆是低著頭恭敬地跪伏在地上,無人敢抬頭。
67轉回眸子,看了發抖的少年許久,終於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
「哪裡疼?」
寧折驚愕地抬起眼,眸子愣愣地。
67號伸出手,緊了緊他身上雪白的狐裘,「不是說疼?哪裡疼?」
寧折怔忡片刻,指了指自己脖子。
67號眯起眼,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那白皙優美的脖子上印著的兩個小小的齒痕。
寧折身為神脈,身體恢復力極好,昨日還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結痂淡去,只是這齒痕卻始終沒有消去。
青鸞的神魂是魔族,昨夜他失了理智,將寧折當做獵物,吸血時將魔氣注進了寧折身體。
魔氣帶有腐蝕性,會不斷侵蝕寧折身體,大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咬痕才無法癒合。
儘管青鸞讓寧折服了神藥,卻仍殘留一縷魔氣無法祛除。
在青鸞靠近時,魔氣便會愈發活躍,不停吞噬寧折血肉,令自己壯大。
難怪方才痛得忍不住了,想必是因為青鸞過於接近的緣故。
67號看了眼寧折,也不知他這種怕疼的人,是怎麼不聲不響忍到現在的。
那咬痕明晃晃印在寧折白淨的皮膚上,就像是在他身體上刻下了一道永遠無法消除的印記似的。
67號忽而便覺得礙眼至極。
他手指輕輕撫上寧折的脖頸,摩挲了兩下,待到移開時,那片皮膚已是光滑如初。
「還疼不疼?」
體內那縷折磨得他半死不活的魔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折輕輕搖了搖頭。
「走吧。」
67號放下紗帳,吩咐侍衛一句,也沒再看寧折,徑直帶頭出了殿。
青鸞正在聽太醫稟報什麼事,見到寧折過來,便揮手讓侍衛下去,走了過來。
「阿奴。」他將寧折抱進懷裡,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孤聽太醫說,你血脈之中或許......」
青鸞說著便突然頓住,看了寧折一眼。
寧折垂頭靠在他肩上,唇色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
方才太醫說診脈時,察覺阿奴血脈之中有異狀,讓青鸞想起了自己的魔氣。
他的魔氣是經過淬鍊的,精純無比,極易侵蝕肉體,且不易祛除。
他一時魂不守舍,竟將此事忽略了,讓阿奴平白受了許多罪。
青鸞看到少年蒼白的臉,心中有些懊悔,他本想替阿奴祛除魔氣,只是一查探,卻發現了奇怪的事。
——阿奴體內卻並無魔氣......
青鸞低頭看著孱弱的少年,眸中划過一抹暗芒,撫著他細膩的臉,輕聲問:「阿奴,身體還疼不疼?」
寧折還要裝一個傷了心丟了魂的破布娃娃,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反應。
67號上前一步,沉聲道:「殿下,時辰到了。」
青鸞只得將此事暫且擱下。
一行人啟程出宮,很快就到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坐落於皇城腳下,最繁華的地段,府邸建得華美大氣,極有皇家風範。
因著雍安帝寵愛第五陵之故,曾賜下眾多侍衛供第五陵使喚,是以二皇子府內防守森嚴,三步一崗,威嚴肅重。
比之太子青鸞的宮殿不遑多讓。
二皇子第五陵同太子青鸞向來不合,此次二皇子在府內設宴,名為賞雪弄月,可實際上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不過是二皇子拉攏朝臣和各家公子的手段罷了。
太子青鸞權勢深重,手裡握著大半天祁,可這另一小半,卻也有二皇子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