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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青鸞強撐著,唇角勾起一抹笑,「阿奴......那些話,那些話都是我騙你的啊,我怎麼捨得......我怎麼忍心傷害你......」
看著寧折漸漸闔起眼帘,青鸞心中一驚,語氣陡然急切起來,「不要!阿奴,忘了那些話吧,忘了它們,我們......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好不好......好不好阿奴?」
寧折沒有回話,他半闔著雙眼,無力地倚在青鸞懷裡,眸中一片失神,瞳孔里一絲光也沒有。
像個失去了生氣的木偶,死氣沉沉,任人擺弄。
青鸞將他輕輕摟緊懷裡,用力抱緊了。
「阿奴若是不說話,孤便當你同意了。」
寧折一動不動,安靜極了。
青鸞還以為他是妥協了,唇角不由輕輕勾起來,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孤的阿奴,真乖。」
寧折長睫顫抖著,閉上了眼。
青鸞看到寧折的模樣,手微微顫了一下,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可他不願去多想。
他端起一旁已經變涼的湯藥,掌心微微發光,將湯藥溫熱了,慢慢餵進寧折嘴裡。
「阿奴,」青鸞探過去,用唇吻去了他嘴邊沾染的殘漬,溫聲道:「今夜孤要出宮,去二皇子府赴宴,孤不放心將你一人留在宮裡,你同孤一道,可好?」
寧折什麼反應都沒有。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像是在看青鸞,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青鸞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心尖突然一陣痙攣刺痛,疼得他呼吸都在顫抖。
他勉強勾了勾唇,摸了摸寧折腦袋,「孤……派人來替阿奴梳洗,待會孤來接你。」
說罷便逃也似地避開少年的視線,離開了。
寧折坐在床上,輕輕歪著頭,毫無生氣,仿佛一推就倒。
沒過多久,有宮女內侍推開門,手中托著精緻華麗的格式衣衫玉飾,魚貫而入。
一個黑衣勁裝、眉目鋒利的男人跟在眾人身後,站在殿門口。
一名宮人上前一步,要替寧折梳洗。
寧折轉了轉眸子,一雙漆黑無光的瞳孔直勾勾盯著宮人,一言不發。
宮人被他看得心中瘮得慌,不由後腿了一步,險些跌倒,「琴......琴公子恕罪......奴才是奉殿下之命......」
宮人的話尚未說完,寧折便突然伸出手,一根孱弱蒼白的手指直直指向站在殿門口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內侍皺起眉,看了眼榻上不配合的少年,低聲詢問道:「封凜大人,殿下可還在正殿裡頭等著,咱們......這可該怎麼辦......」
封凜漠然的視線掃過去,「殿下只吩咐我護衛公子的安全。」
言下之意便是,此事可不歸他管。
宮人無法,只得遣下眾人,懇求道:「大人儘管放心,大人此次幫了奴才們,奴才們都是感恩的,定不會出去亂嚼舌根,壞了大人名聲的......」
見封凜仍舊不為所動,內侍又道:「倘若大人置身事外,奴才......便只得去回稟殿下了......大人也知道,殿下向來不留廢物,大人年紀輕輕,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位,難道要毀於一旦嗎?」
封凜緊鎖著眉,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內侍便知他是同意了。
喚了眾人放下托盤出去,內侍躬身道了句:「勞煩大人了。」
便闔上殿門,離開了。
封凜看了眼殿外,確認人都走了以後,才走過去,撿起托盤裡的衣裳,走到寧折身邊。
寧折坐在榻上,兩頰慘白,雙眼空洞無聲,整個人都像失了神魂一般。
封凜,或者說67號,已經對他這幅模樣習以為常。
他抖開雪白的中衣,抱起寧折放在腿上,輕輕褪去他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
入了夜,天氣寒涼。
寧折忍不住凍得打了個哆嗦。
「不是已經被傷到麻木了麼,怎麼還會感覺到痛?」
67號動作頓了下,輕輕譏諷他一句。
隨後掌心一托,一股無形的熱浪從他掌心漸漸散發出來,霎時間便將殿內烘托得溫暖無比。
察覺到掌下少年漸漸平靜下來的身體,67號才將少年的衣服脫下來。
漂亮裸露的身體在他67號面前綻開,純白無暇,足以吸引任何一個人的目光,讓世間所有男人都為他而瘋狂。
然而67號卻像看不見似的,神色不動,眉眼冷淡一如既往。
他替寧折一件件穿好衣衫。
這方才還在內侍面前掙扎執拗的少年,此刻在他懷裡卻安靜乖巧極了。
67號拍了拍寧折的頭,「好了,別演了,下來穿鞋。」
寧折沒有吭聲,猛然抱住了67號的脖頸,臉埋在他肩窩處。
67號頓了下,輕輕蹙起眉,「怎麼了?」
寧折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似乎想說話,可到最後也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67號沉默下來,伸出手,慢慢上他漆黑如瀑的細軟長發。
寧折身體突然一抖,輕輕嗚咽了一聲。
「67號……67號……」
67號「嗯」了一聲。
寧折的低泣聲陡然變大,抱著67號脖子,嚎啕大哭起來,「好疼……67號,我好疼……」
67號抬眼看著在夜風中不停搖曳的燭火,一時沒有說話。
他以為,昨日赤鉞的刺殺,甚至青鸞吸血,這些事都是寧折籌劃好的,無非是為了讓青鸞死心塌地愛上他,方便他實施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