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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越古國侍奉上神已久,早前神術盛行,一片欣榮。

  可自從上神在三百多年前隕落之後,神力便漸漸衰退,如今舉國上下身負神力之人不過寥寥,多數被占星閣收攏了。

  並且平常人即使有神力,也是微弱得很,像眼前這人一樣無需念動口訣便能施術,寧折也只見過幾個罷了。

  「你……」寧折眸光輕輕動了動,軟軟開了口,只是聲音乾澀嘶啞無比,細若蚊蠅。

  「你是……誰?」

  秦慎聞言指尖微頓,不由抬眼去仔細看他。

  小皇帝這三年倒沒什麼變化,臉蛋稍稍長開了些,不過仍是帶著一股子稚氣,看著他的眼神很陌生。

  原來他沒有認出來。

  「皇上,既然記不得臣,怎麼還這樣怕?」

  秦慎用指腹擦去他臉頰上沾染的灰塵,眸子裡一片清越,看不出情緒。

  寧折渾身寒毛倒豎,心底殺意愈來愈濃,忍不住偏開頭,避開了他的撫弄。

  秦慎見他如此,也不強迫他,平靜地收回了手,「不過一面之緣,皇上記不得便也罷了。」

  寧折盯著他的眉眼,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在何時見過他。

  或許……認識他的是皇帝。

  寧折很快就明白過來。

  「皇上,同臣一起走罷。」忽然,青年平靜的聲音忽然響在耳畔,打破了寧折的思緒。

  寧折長睫一顫,不由抬頭看他,「……走?」

  「走。離開霍忱,離開寧堰,離開大越,從此再也不用受這些折磨。」秦慎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和緩,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蠱惑之意。

  寒冬刺骨的風颳過,明明是溫和的話,也被帶上了冷意。

  寧折又感受到了被他注視時,那種如影隨形的陰冷感。

  就像他以前被丟進縱橫閣里用來懲罰人的蛇池裡一樣,無數條黏滑的毒蛇在他身體上遊走,試探著朝他伸出尖利的毒牙。

  寧折眸子裡漸漸竄起火光,一片血色迷離,險些吞沒了他的神智。

  「不。」

  寧折咬破舌尖,竭力保持清醒,吐出一個字。

  秦慎聽見他毫不猶豫地拒絕,神色卻也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那副清正端雅的無雙公子模樣。

  「既然如此,臣便不逼迫皇上了。」

  秦慎面色平靜地直起身,拂了拂衣袖,又垂眸對他道:「待會在祈福禮上,皇上自己小心些罷。」

  說罷,看了眼周圍對他刀劍相向的定北王府侍衛,便徑直離去了。

  一眾侍衛被他那一眼看得渾身一驚,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那眼神分明平靜溫和,卻不知為何,竟讓他們覺得自己被人死死扣住了喉嚨,幾乎要窒息。

  見秦慎離開,一時竟也無人敢去攔他。

  原先被秦慎打飛出去的侍衛此刻已經緩過來了,他不敢對秦慎動手,卻是將氣都撒在了寧折身上。

  粗暴地扯了他身上的狐裘,又一腳踢在他腹上,對著那雙柔軟的小手狠狠踩碾了兩腳,口中罵罵咧咧極是難聽。

  寧折閉著眼,抱住頭,緊緊蜷在地上,嘴角不停咳出血來。

  秦慎還未走遠,聽到動靜便回眸掃了眼,然而不過片刻,他便淡淡收回視線,迴轉過身離開了。

  這方才還對小皇帝溫柔相待的公子,此刻竟是絲毫不動容。

  寧折被侍衛拖進了占星閣。

  祭壇周圍已聚了許多人,寧堰也在其中,懷裡摟著清麗動人的雲瀾。

  他身側圍了許多朝臣,皆是在誇讚他與雲瀾容貌登對。

  雲瀾抿著笑,笑意清淺,端的是無雙風華。

  看見寧折被帶過來,他眸子裡隱晦地閃過一抹怨毒之色,卻很快就恢復平靜,抬頭對寧堰說了什麼。

  寧折看見黑衣俊美的男人勾起唇,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同他笑了笑。

  惹得雲瀾臉頰微紅,臉頰深深埋在他懷裡,好不羞惱。

  寧堰便也低頭注視他,眼中全是寧折得不到的柔情。

  此刻眾人眼中的雲公子是風華無雙的,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卻勾著唇角,得意地朝寧折看了過來,一張白皙的麵皮下微微蠕動,猙獰又扭曲。

  寧折伸出柔軟猩紅的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唇,微微垂下長睫,掩去了眸中愈燒愈烈的火光。

  第四十章 毒害寧折

  在場朝臣都認識寧折,侍衛便沒有將寧折帶過去。

  但不遠處的寧祉卻一眼就看見了人。

  「喲,這不是朕的皇兄麼?」

  寧祉故意揚聲說了一句,站起身,朝寧折走去。

  他是皇帝,一舉一動受人注目,這一番下來,所有人都看見了寧折。

  原本尊貴無雙的少年,此刻卻蓬頭散發,一身狼狽,被兩個侍衛粗魯地押著。

  周圍一陣小聲議論,投在寧折身上的眼神各異,甚至有人大罵昏君活該。

  寧祉揚起唇,笑了。

  他就是要這樣,讓寧折在天下人面前丟棄所有臉面,受盡萬人唾罵。

  「皇兄,你從前不是最喜歡在眾人面前折辱朕麼,如今輪到你自己,感覺如何?」

  寧折半撐著眼皮,虛弱地看他。

  他臉色慘白得幾乎透了明,嘴唇乾裂滲血,單薄破舊的粗衫連身體都遮不住,只能咬著牙在冰冷的寒風裡不停打顫,姿態要多屈辱就有多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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