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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擺完導電的鏈條,溫故便覺眼前一花,紫衣真君的星盤已被天雷擊碎,他攜著溫故與妙真退出了幾十米開外。
夜伽藍等人早已站在小山丘後面,面面相覷地望著這驚天動地的雷陣。
留在原地的重夷道無奈地望向這根鐵棒,若不是看在小九一片真心,真想把這丑玩意拔出來丟了!
「魔尊。」
大祭司疾步迎上去,語重心長地說道:「原來你叫我做的是避雷的法寶,這玄鐵和錫礦皆是凡物,怎能抵得住九天雷劫?」
眾人只以為這鐵棒很醜,至少用了些珍寶之物煉化而成,沒想到竟然只是玄鐵和錫礦。
看溫故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擔憂。
真是一位可憐的魔尊,因為師父雷劫之事已經魔怔了。
就在大家說話的間歇,一道電光炸響,如同蟒蛇粗壯的閃電青紫直劈向重夷道的頭頂,眾人皆是不由地屏住呼吸。
只見天雷——劈歪了。
一下劈在那醜陋的鐵棒上面,若是普通的玄鐵,早已瞬間化為灰燼,連一點殘渣都找不見。
可那鐵棒插入在鬆軟沙地之中,巍峨不動。
重夷道眼睜睜地看著天雷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被鐵棒吞噬了一樣,他摸一下眼睛,又看向眾人,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什麼情況?
見到這一幕的眾人愣了神,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又是一道天雷從天而降,這次瞄準了重夷道,顏色比之前更加深厚,蘊含千軍萬馬的力量。
然而,又劈歪了。
避雷針其實就是吸雷針,將雷電吸到頂端金屬鋅上,再通過一系列的反應公式,將其中的電流融入到地下。
溫故清楚其中的原理,但在眾人看來,這一幕太驚世駭俗了!
「這……是避雷針?」大祭司呢喃地說道。
銀漢崇拜地凝視溫故的側臉,真誠地吹捧:「魔尊不愧是魔尊,竟然一出手就拿出這般法寶,吾等追隨魔尊真乃三生有幸。」
紫衣真君眯起眼睛,疑惑不解地側過頭,活了一千年,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震撼。
他一身的神力所向披靡,竭盡全力也只能擋住十七道雷劫,違背天道已是反噬了一身的傷痛,這平平無奇的鐵棒被天雷劈了幾下,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真是令人費解。
大祭司回過神來,若是魔族擁有這般法寶,以後還怕什麼雷劫?
妙真亦在想這個問題,若是道修擁有此般法寶,令人聞風喪膽的雷劫算得了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沉甸甸落在溫故臉上,而這位造出此等法寶的魔尊,正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膝蓋,瞪大一雙濕漉漉的烏黑眼睛,鼻尖可憐兮兮地發紅,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
「……你們看我幹嘛?」
溫故黏著點顫巍巍的哭腔問道。
第七十四章 這事真的不怪我
最後一記雷劈落在蒼茫的沙漠之中,天空中瀰漫的烏雲由濃轉淡,變成灰藍的沉悶色彩。
不過須臾之間,夕顏的紅霞滿照,天空清亮如洗,壓在眾人頭頂的烏雲煙消雲散。
此刻重夷道踏在虛空中,白袍若雪,雙目通透明淨,周身環繞一條金光似的長帶,扭動之間璀璨生輝,宛如天上星辰。
已是安然無恙到達合道期。
雷劫持續整整三天,溫故被大祭司的熱情洋溢包圍,不管他說什麼,大祭司一個勁地贊同,把他的每一句話都奉為金科玉律,早都忘了上一任魔君的姓名。
太可怕了。
若不是有師姐護著,溫故都要被大祭司和鬼羅漢、銀漢的拍的馬屁熏暈過去。
萬幸科學果然是最靠譜的,師父的渡劫平安度過。
「魔尊,既然重真人已成功渡劫,這避雷針可否借我用用?」大祭司眼饞地望著鐵棒,看避雷針的眼神像看絕世美人一樣。
溫故很大方地說:「你若是渡劫,可以隨時來找我借用。」
「不妥。」
一道洪亮高亢的聲音從天而降。
重夷道穩穩噹噹落在大祭司眼前,但見仙氣繚繞,整個人從頭至腳煥然一新,不見半分頹喪之氣。
妙真立即大步迎上來,眼中蓄滿激動的淚水,向前走幾步,「師父……」
重夷道微微一笑,朝著她點點頭,振動袖袍恭敬朝著山丘上一拱手,「真君,徒兒不辱使命,謝過真君鼎力相助。」
山丘上漂浮一襲流光溢彩的紫緞,鏡非明斜倚在緞帶上閉目養神,聽聞聲音半噓著眼,有氣無力地說道:「先謝謝你的徒弟,若不是他有這神物,我亦無力回天。」
自然是要謝謝溫故的,重夷道回過身,瞧著望眼欲穿的大祭司,「這是我的小九為我做的,豈能給旁人使用?」
說罷,手臂一伸,杵在沙地里的避雷針拔地而起,落在重夷道的手中,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
被嫌棄的大祭司:「……」
溫故開心地迎上去,一下子撲進懷裡,「師父。」
「小九。」重真人一手摸摸他烏黑長髮,滿臉皆是驕傲和得意之情。
大祭司輕咳幾聲,義正言辭地說道:「重真人此言差矣,魔尊是極天魔君的血脈,乃是我魔族天命之人,應天受命成為魔尊,他是我魔族的人,這避雷針自然是我魔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