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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收溫故為徒的意思?

  眾人艷羨地望著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青年,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能獲得紫衣真君的青睞。

  元九淵呼吸一滯,不卑不亢地道:「真君,此舉不妥。」

  紫衣真君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我只想與他聊聊,若他想在千鶴峰,我不會阻攔。」

  元九淵回過頭,溫故咬著牙關,朝他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背叛友誼。

  他心底有種很不爽的預感,紫衣真君是來和他搶溫故的。

  偏偏他不能將這個陰暗的想法告訴溫故,在溫故面前,他必須是一個至情至性,襟懷磊落的俠士,而不是這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元九淵。

  元九淵輕輕一笑,輕描淡寫地道:「溫故,我在此等你,拜在紫衣真君門下未嘗不是一件壞事,一切皆遂你的心意。」

  「我是為你而來的。」溫故小聲說一句,意思便是除了千鶴峰,他什麼地方都不去,縱使外面有金山銀山,他只想依著師父師姐,和元九淵一起修行。

  笑意漾至元九淵的眼底,溫故是為他而來的,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麼?

  溫故隨著紫衣真君的腳步踏上玉階,走幾步,便回頭看依依不捨地望一眼元九淵,他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和元九淵說。

  元九淵定定地望著他,驀然高聲道:「真君,弟子想一同前往。」

  紫衣真君輕哧一聲,他五感敏銳於常人,早已嗅到兩人之間難捨的曖昧,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放心吧,我會完好無損地還給你。」

  元九淵沉默了,對溫故的好感很明顯嗎?

  天上的飛舟緩緩撥開雲霧,溫故站在欄杆後,舉起雙手用力地揮動,很認真的在和元九淵告別,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漫天的雲彩之中。

  元九淵凝視飛舟消失的方向,周身氣息肅殺冷冽,想要與他搭訕的人不敢向前一步,直到一道熟悉到令他討厭的聲音響起——

  「小九師弟,我回來了。」

  徐復笑意融融地站在他身後。

  元九淵紋絲不動,宛如沒有聽見徐復的親近之意。

  徐復走上前來,與他並肩而立,「此人名叫溫故,自稱來自余寧市,我從未聽過此地,小九師弟與他相識?」

  元九淵緩緩點點頭,「血肉相連,形影不離。」

  徐復稍怔,嘴角溢出苦澀的笑意,「難怪他在雲崇洞中為你仗義執言。」

  元九淵驀然聚精會神,「他說了什麼?」

  徐復心中難免酸溜溜,小九師弟與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談起那位溫故卻一心一意,縱使心底有千般情緒,他的性子卻不會說一個字,將那日雲崇洞發生的事如實道來。

  聽到元今暮以魔族的身份羞辱,元九淵神色沉鬱,低下頭緊緊地攥住拳頭,早已習慣他人用這個身份大做文章,可這番話被溫故聽見了。

  溫故會因此厭惡他麼?

  元九淵真想割下元今暮的舌頭。

  直到聽到溫故曾說「你們不讓他姓元,那他就跟我姓,元九淵才不稀罕你們拂曉山莊!」,元九淵輕輕地笑了,溫九淵,也是個不錯的名字。

  徐復說道「我要他。」,元九淵笑意更深,曾經擔心因為魔族的身份,溫故會向旁人一樣將他視為異類,可他的溫故非但不討厭他,反倒在旁人面前處處維護。

  這是何等的榮幸?

  他甚至沒有那麼討厭元今暮了,若是早知道他令溫故說出這番話,在擂台上能心慈手軟,少割他幾塊肉。

  可當徐復很為難地複述元今暮調侃侮辱溫故的那段話,元九淵的笑意漸漸褪去,濃墨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猩紅之意,凝神靜氣地問:「元今暮,他當真如此說的?」

  徐復嘆口氣,輕柔拍拍他的肩膀慰藉,「此人宵小之徒,你已將他重傷,不必再理會他。」

  「我明白了。」

  元九淵轉過身,漆黑袍角隨風翻飛,身姿利落地向山下走去。

  徐復怔在原地,錯愕望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小九師弟越來越冷淡了。

  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

  水鏡峰下的門樓朱漆描金,一間小殿內擺著零散桌椅,用來請來客在此等待,今日桌上鋪了一方軟榻,血肉模糊的男人仰在榻上,因劇痛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圍著他的家僕們手忙腳亂地取出瘡藥,雪白的藥粉抖落在元今暮身上,勉強止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元今暮雙臂被家僕扣在桌上,兩腳在空中亂蹬著,臉色痛得通紅,脖子上青筋爆現,聲嘶力竭地喊:「元九淵!今日之仇,我來日百倍相報!」

  「少主,這元九淵將你傷的如此之深,屬下不能忍,請少主容許屬下上山將元九淵擒來,必叫他血債血償!」

  跟隨元今暮的武將厲聲說道。

  元今暮劇烈咳嗽藥幾聲,陰沉著臉道:「不急,我回去便將他那雲崇洞中的鬼僧佛放出來,莫說元九淵,我叫他玄月宗都永無寧日。」

  武將半跪在桌下,表示忠心,「請交給屬下,屬下願為少主萬死不辭。」

  元今暮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慘烈笑容,扶著桌沿顫顫巍巍坐起來,「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少主好骨氣!」武將情真意切地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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