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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劍光雲影,璀璨生輝的飛渡法器在天空中飛沖而來,烏泱泱的人群聚集在一號擂台下,眾人都想看看是誰為道修爭了榮光。

  鋪著厚重紅毯的台階上血跡斑斑,前幾日的氧化後烏黑泛紫,今日的濃艷奪目,元九淵踏著地毯穩步走下階梯,不同於這三日以來冷厲陰鬱的面龐,他臉上竟然帶著笑!

  元九淵面頰上兩個渦旋,一深一淺,有笑渦的人笑起來親切可人,但這在他身上不成立,反倒有幾分恣意的邪氣。

  在他身後,緊跟著一位面容素淨端秀的青年,他一步步跟在元九淵身後,瞧見洶湧而來的人群,他微笑著揮揮手,舉止之間謙和有禮。

  好一位青年才俊!

  眾人心中感嘆。

  其實這是溫故的職業病罷了。

  元九淵踏下最後一階,驀然回過身,朝溫故伸出一隻手。

  溫故垂下眼看向他寬厚的手,輕輕地握住,掌心中元九淵的指節微冷,蘊含韌勁的力道,和好朋友牽手沒什麼奇怪的吧?

  懸垂的大袖遮住他們牽扯在一起的雙手,隨著走動幅度,偶爾從袖間露出一角。

  忽然,天邊的雲氣透出一抹金光,若朝陽初升之輝,直衝向玄武廣場而來,原是雲霧中一柄巨大金劍,劈開長空擦出噼啪的破空聲。

  元九淵眉頭顰起,立到了溫故身前,下意識將他護在身後。

  劍上立著一位鬚髮皆白,道骨仙風的老道,正是天道峰的薛真人,他落下的位置,恰好攔住兩人的去路。

  「我聽到鐘鳴,有人打贏了涅槃之體?我來瞧瞧這位少俠是何許人也。」

  薛真人手中拂塵一揮,落在臂彎里,一派超然世外之姿。

  元九淵淡聲道:「他已決定拜入千鶴峰門下,請師伯勿強人所難。」

  溫故從元九淵削直的肩膀伸出小半張臉,語氣認真說:「我都聽他的。」

  元九淵勾起唇角,回過頭來,溫故挺秀鼻樑皺起來,正用一種堅定地目光望著他。

  好乖,他想。

  薛真人微微一笑,朗聲向眾人說道:「重師弟渡劫在即,豈能讓他在為教導弟子之事操心,我身為紫衣真君的大弟子,當為重師弟來分這份憂!」

  紫衣真君近些年很少管門內諸事,這份差事便落到薛真人的頭上,除了千鶴峰刻薄刁鑽的重夷道,其他的峰主皆以他為首,薛真人所說的話相當於半個宗主之令。

  元九淵含著歡愉的笑意,不咸不淡地道:「師伯若想從千鶴峰手中搶人,請先去拜問紫衣真君。」

  「眾所周知師尊多年不理門派諸事,我豈能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去打擾他老人家的清淨?」薛真人向前一步,再次借用眾人向元九淵施壓,「你該不會不遂師伯的意吧?」

  聽到這裡,溫故湊到元九淵的耳後,小聲地說:「他好賴皮。」

  元九淵撲哧笑出聲,頓時正色道:「師伯前些日子還想殺我,我若遂師伯的意,今日不會站在這裡了。」

  薛真人自然是聽到溫故的嘀咕,溫故也知道他能聽見,就是故意說給他聽得。

  「我不與你這晚輩斤斤計較,我這便去拜會紫衣真君,請他將這位少俠交給凌霄峰。」薛真人義正言辭道。

  話音落下,卻聽遠處琴瑟齊鳴,絲弦悠悠,甜潤的歌聲若珠玉落盤,眾人不約而同抬頭望去,隨著樂聲越來越近,一艘雕樑畫棟的飛舟飄然而來。

  只見舟上的甲板坐著幾位容貌極美的女子,有人抱著琵琶,有人彈奏絲竹,唱歌卻是籠中的銀雀,一隻玉潤瑩潔的手托著金絲鳥籠,另只手隨著銀雀的歌聲,在窗杆上悠閒打著拍子。

  眾人只覺水鏡峰上的雲霧驟然散去,眼前豁然開朗,飛舟懸停在半空中,船上主人輕輕一抬手,一陣紫氣襲來,長長的白玉階梯停在空中。

  紫衣真君將鳥籠留在飛舟上,踏著白玉階緩步走下來,宛如三千丈的白髮束入金冠之中,一襲雅氣華貴的紫袍,不言一語,威震四海。

  天下風雲變幻,數不盡的英雄豪傑皆被大浪淘盡,唯獨他一枝獨秀。

  「小鏡……」溫故怔怔地輕聲念道。

  元九淵揚起眉頭,原來溫故一直念叨的鏡非明就是紫衣真君?豈不是早已在紫衣真君面前露底了?

  紫衣真君停住腳步,不經意地往溫故身上掃一眼,隨即神色淡定出塵地走下玉階。

  見眾人齊刷刷拱手,他乏味地道:「不用拜了。」

  薛真人笑吟吟地迎上前,「不知師尊大駕光臨,弟子有失遠迎。」

  「我去捉了一隻歌鶯,正巧路過此地,聽聞有人談起我了,便下來瞧瞧你們。」紫衣真君視線越過薛真人的肩膀,端倪地望向溫故。

  溫故腮幫子鼓鼓的,別過頭故意不看他,很生氣,感覺自己被欺騙利用感情,鏡非明是把他當傻子嗎?

  「我正想去拜會師尊,這位修士打敗了元九淵,我想請師尊將他拜入我的門下,由我悉心教導,還請師尊放心。」薛真人已經替紫衣真君答應了。

  紫衣真君斜睨他一眼,莫名冷笑了下,「你的金劍可還好?」

  薛真人全身一震,上次紫衣真君只用一點紫焰,便切斷了他的簫鳴金劍,藉此機會在眾人面前敲打他的氣焰,他這些日子已有收斂,沒想到今日得意忘形。

  「你們不必再爭了。」紫衣真君淡聲道,光明正大地望向溫故,「你隨我來,以後便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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