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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此時,遠處不知傳來誰的聲音:「走水了!走水了!」

  有人過來對看守柴房外的兩個士兵道:「你們兩個,跟我過來滅火!」

  「是。」

  看守的兩人便跟著一同跑遠了。

  天賜良機啊!

  許如晦興沖沖道:「就是現在!」

  手中的細鐵絲不停地往鎖孔里戳試,接著暗淡的月光,沈思洲眯眼凝神,一直在嘗試打開銅鎖。

  「好了沒?他們要回來了。」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沈思洲還是沒能打開,許如晦終於忍不住催促了起來。

  「好了。」

  他話音剛落,許如晦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叮」聲,銅鎖打開了。

  將鐵鏈扔到一旁,兩人趕緊跑了出去。

  今夜不知道為何,哪裡都沒有點燈,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大概都跑到遠處救火去了。

  「許大人,這邊。」

  許如晦第一次來這裡,暈頭轉向的,找不到方向,差點往人多的營帳處跑去。沈思洲拽著他的衣領,像是提著一隻鵪鶉一般,將他塞到一個黑黢黢的帳篷里,這才將將躲過一隊巡邏的士兵。

  「嚇死我了。」許如晦被嚇得不輕,直喘著粗氣。

  沈思洲帶著他走出來,他剛想問要往哪裡走,就看見斜里突然竄出一個年輕的士兵,是剛才巡邏的隊伍末尾的那個!

  「!」

  許如晦與他四眼相瞪,心臟差點驟停。

  那個士兵也很慌張,沈思洲向他使使眼色,士兵反應過來,嘴裡念念有詞:「救火,救火,我要去救火。」於是兩腳一溜煙,邊念邊跑遠了。

  沈思洲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許如晦的肩膀,笑著安撫他:「運氣不錯,碰到個傻的。」

  「是呀是呀,運氣不錯。」許如晦乾巴巴地說道,卻無論如何都沒法笑出來。

  兩人往黑漆漆的密林深處跑去。

  密林內少有人至,荊棘遍布,綠藤橫生,不知道哪裡就會伸出一枝勾刺出來。

  兩人跑得跌跌撞撞,衣服被鉤穿,皮肉被劃破,細密的血珠順著肌理滑落,也不敢停下來。

  天將破曉時,兩人終於跑出了密林。

  跑了一夜,許如晦累得不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沈思洲也氣喘吁吁,但還是堅持著將許如晦拽起來:「許大人,後面追兵將至,我們還未跑回城裡,危險仍在。」

  許如晦罵了一聲娘,咬牙站起來,但是兩股戰戰,竟是站不穩了。沒法子,沈思洲只能扶著他。

  兩人相互攙扶著,回了成州城的公府衙門。

  衙門的掃灑僕役迷瞪著眼,剛剛打開準備清掃,就看見兩個灰頭土臉,穿著破爛的人往這邊跑。

  「哎哎哎,邊兒去,新來的吧,這裡不能乞討要飯不知道啊?!」僕役以為是兩個乞丐,揮舞著掃帚要將兩人趕走。

  許如晦破口大罵:「格老子的!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

  僕役睜大了眼睛仔細去瞧。

  哎喲!這乞丐怎麼這麼像他家的大人吶!

  許如晦一腳踢向他:「愣著幹什麼!把人都給我叫起來!給老子倒口水喝!」

  「是是是。」

  僕役慌忙揮著他的掃帚跑了進去,把所有人都給喊起來。

  今日清晨的公府內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

  許如晦的侍從帶著上供的珠寶一路跋涉,終於來到了千里之遙的上京。他未曾歇腳就放了信鴿,約出三皇子李景鴻在約定的茶樓見面。

  李景鴻如約乘馬車前來,如今上元節未到,街上仍舊有殘餘未收的紅燈籠與彩花。他分花拂柳,以扇遮面,低調地進了一間雅室。

  侍從早已等候多時,李景鴻啜飲一口茶水,聽著侍從匯報上一年平金府的情況,又看了看箱子裡的珠寶,笑道:「許如晦倒是有心了。」

  侍從恭謹道:「我家大人每日都將殿下掛念心頭。」

  「成,這些東西難為他費心,我留著了。」

  李景鴻本想讓他回去,但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那五弟如今怎樣了?我讓許如晦好好拉攏他,現在能收網了嗎?」

  侍從猶豫片刻,對李景鴻道:「大人想讓我問殿下一件事。」

  「說。」李景鴻眉頭緊皺,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室內只有兩人,可侍從依舊低聲道:「大人想讓我問一聲,沈思洲沈大人,可是我們這邊的?」

  「不是。」

  茶杯驟然落地,滾燙的茶水迸濺四起,與地上的塵土、碎裂的瓷片渣滓一同攪和在一起,渾污不堪,一片狼藉。

  李景鴻咬牙道:「我就知道沈思洲突然跑去成州一定沒那麼簡單。」

  侍從道:「但是沈思洲確實拿出了殿下您的衣帶鉤還有親筆書信,說是殿下您改變了主意,要我家大人配合他,一起除掉五皇子啊。」

  「衣帶鉤?」李景鴻大駭,他急速在腦中回想種種細節,「那東西一式兩份,我只給過許如晦和定遠侯。定遠侯……我記得,定遠侯設么子滿月宴時,沈思洲也去了。」

  李景鴻那日雖然沒去,但是那場宴會上,崔翰林家的白菀姑娘同孫少卿家的馥儀姑娘,因為新晉的會元郎沈思洲而爭風吃醋,險些弄出了人命的事情,在上京傳了好一陣的閒言。

  甚至都傳進了宮中,傳進了李景鴻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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