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在為誰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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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念君是怎麼說服單之潤的,但她現在是真真實實的站在病房的門口。

  和裡面的男人,只有一門之隔。

  清冷的男人站在一旁,神色陰沉.

  「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如果不是看在念君的面子上,我不會幫你。」

  「不,我也不是幫你,我是在幫唐,我不管你是認錯也好,懺悔求情也罷,我只希望你能讓他死心。」

  說罷,轉身離開。

  讓他死心?

  唐亦洲不應該早就死心了?

  在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估計早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了吧。

  何必需要她來讓他死心。

  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請求他放過馳家。

  至於放過的條件是什麼,自己都欣然承受。

  深吸一口氣,手指觸上門把,復又縮了回來。

  幾次三番之後,還是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猛的打開門。

  門咿呀一聲開啟,不大的聲音,卻如同炸雷,在腦中炸開。

  好了,這門一開,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管前面是狂風暴雨還是龍捲風或者海嘯,都已經下定決心面對了。

  門越開越大,最後,那道頎長的身影已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原本屏住的呼吸在觸及上男人安然的睡顏之後,驀地輕了下來。

  腳步輕慢的走了過去,直到停留在病床前面,她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然忘記呼吸。

  望著這張蒼白消瘦的俊顏,心裡像是被刀子划過一般,又疼又難受。

  他這個樣子,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原本意氣風華的男人啊,現在卻被自己弄成這樣。

  自己是不是,很該死。

  手指下意識的伸出,卻不敢觸碰那雙長秀的睫毛和蒼白的唇瓣,只敢在半空繞了一圈。

  突然,男人長秀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像是有醒來的痕跡。

  莫名其妙的,心裡陡然驚跳了一下,本能的轉身就要跑。

  可是,剛邁出一步,一道陰森冷寒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夾帶著寒冰侵襲而來。

  「怎麼,人都來了,不說一句話就想走嗎?」

  聞言,心臟再次抖了一下,手掌心緊張的蜷縮而起,汗水慢慢的溢了出來。

  她沒有轉身,也不敢轉身,這一刻,她萌生了退意。

  時間慢慢的划過,仿佛一條細絲一樣,扯著兩端。

  錢米緊張的後背都快要濕透了,可惜身後的男人在說完一句話之後竟然安靜了下來。

  如果不是有輕微的呼吸聲,都要以為這個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錢米拼命的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來祈求原諒,來求對方放過馳家,如果什麼都不說不做,那來這兒有什麼意義。

  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轉過身。

  怯懦無比的抬起頭之後,卻撞上了一雙陰森無比的眸子。

  心口窒了一下,倒退了幾步,想要張口,卻因為對方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

  「怎麼,許久不見,變成啞巴了?」

  良久的安靜之後,倒是唐亦洲率先開了口。

  這次的聲線變得十分平緩,但卻一點感情都沒有。

  宛如繃直的線,鋒利的會割人。

  用力的咽了咽口水,錢米握緊了拳頭。

  在心裡翻來覆去想了幾百遍的話語,出口之後,卻變成一句簡單的哀求。

  「求你,求你放過馳家一家人。」

  話音剛落,病房瞬息安靜下來。

  說完這句話,她將腦袋低垂著低低的,更是不敢看對方的眼神。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一道輕笑而起。

  這一聲充滿涼意的輕笑,像是冰冷的毒蛇,在她皮膚上爬過,毛骨悚然。

  「求我放過馳家一家人?」

  唐亦洲撐著手從病床坐了起來,屈膝,一隻手放在膝蓋上,臉色看不出喜怒,但聲音卻是冷寒冷寒的。

  「那你告訴我,你拿什麼資格讓我放過馳家人,你又是以什麼資格幫馳家求情的?」

  「我……」

  「冒牌的假千金身份,亦或者,我的未婚妻。」

  假千金三個字,像是咬牙切齒一般從齒縫之中蹦出來的。

  聽到假千金三個字,錢米身體顫了一下,拳頭握緊,頭卻恨不得垂到地上。

  「我……求你放過馳家,要殺要剮要報復我沖我來,我才是始作俑者。」

  「呵!」

  一聲短促的冷笑划過。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下顎被一隻大掌用力捏緊,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男人高大的身軀離自己很近,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要將自己壓成碎片。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森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被捏住下顎,錢米疼的眼淚都快冒出來,卻依舊咬著牙。

  「對不起。」

  「這都是我的錯,你想要怎麼報復我,我都不會反抗,只要你能放過馳家,放過馳老爺。」

  「放過?」

  唐亦洲冷笑了一聲。

  「現在知道來求人了,那當初你們聯合起來欺騙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後果。」

  「我……」

  握著她小巧的下顎,微微抬起,唐亦洲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這張近在咫尺的俏麗臉龐。

  另一隻手慢慢抬起,緩緩的划過她的眉眼。

  長指從纖細漂亮的眉形划過,接著落到長而卷的睫毛上,慢慢的下滑,落到小巧的鼻樑上。

  最終,停留在了唇瓣。

  錢米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卻因為對方的動作而全身僵住。

  這男人的手指冰涼無比,宛如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以前他的手明明是很溫暖的,而現在,仿佛結了冰一般。

  「呵,還真是像極了,難怪馳鳴會產生這種念頭。」

  他說的這像極了,當然是像極了馳思晗。

  「我……」

  話還沒說完,對方用力一甩,直接將她下顎放開。

  錢米毫無防備,往邊上倒退了幾步。

  還沒穩住身形,就聽到男人無比嘲諷的聲音。

  「假的永遠是假的,即使臉再像又如何,內里卻是一團污穢。」

  聽到這話,錢米沒有生氣,反而是低下頭,扯了扯唇角。

  「你罵吧,只要能解氣,隨便你怎麼罵。」

  抬頭,十分誠懇的望著他的眼睛:「只要你能解氣,把我罵成孫子都沒有關係。」

  男人定定的看了她幾眼,突然傾下身子,直接朝自己而來。

  見對方靠近,她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腰肢卻被一雙長臂大力的攬入懷中,接著,炙熱的吻侵襲而下。

  宛如狂風暴雨。

  「唔……」

  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錢米驚得眼睛睜大,手指蜷起想要用力推開對方。

  但觸上他蒼白的面容,卻又軟了心腸。

  這一軟心腸,反倒更讓唐亦洲覺得諷刺。

  以前對自己這麼不假辭色,要逃就逃,現在有求有人了,就對自己這個態度。

  真是太諷刺了。

  唇上一痛,錢米再也忍不住,徑直推開對方。

  伸手觸上唇瓣,一抹刺痛傳來,手指也沾上了血跡。

  如果換做是以前,她更多會齜牙咧嘴的罵回去,可現在,只能忍氣吞聲。

  「怎麼,不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才幾秒鐘,你就忍不住推開我了?」

  涼涼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嘲諷。

  觸上這雙嘲諷冰冷的眸子,錢米覺得眼眶泛著疼,好像所有的難過都涌了上來。

  控制不住一般,薄霧湧出,接著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見到她哭,男人非但沒有心軟,反而神色愈加冷硬。

  「怎麼,美人計不成,就來苦肉計?」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用力的擦了擦眼淚,她抬起頭,神色堅決。

  「唐亦洲,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當初不是我貪心的話,也不會答應馳老爺這個決定,所以,最大的錯在我。」

  貪心?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角,笑意卻很冷。

  的確是很貪心,貪心到,把別人的心當成垃圾一樣踐踏。

  「我想你最恨的人也應該是我,不管你怎麼懲罰我,我都不會多說一句,只要你能放了馳家。」

  瞥了她一眼,唐亦洲徑直在沙發上坐下。

  「哦,你倒是對馳家有情有義啊,我還以為作為一個騙子和小偷,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騙子,小偷?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自己,她也許還會當成耳畔風,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這四個字由唐亦洲口中說出,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直接刺的自己體無完膚,鮮血淋漓。

  騙子?小偷?

  現在在他心中,自己就是這兩個標籤和定義。

  對上那雙漂亮的眸子,舌尖蔓延出苦澀的笑意。

  還需要問什麼,這雙看著她的眼睛已經表明了一切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是滿滿的嫌惡還有鄙夷。

  忍下心中排山倒海的酸澀,她張了張唇,繼續說道。

  「既然我是騙子是小偷,就該受到懲罰,我只求你放了馳家。」

  「只求我放了馳家?」

  男人淡淡開口,接著起身,緩步走至她面前,冷笑一聲。

  「是求我放了馳家,還是,放了馳錦昀?」

  「什麼?」錢米不解。

  像是不想看到這張臉,唐亦洲轉身,臉上帶著嘲弄。

  「你們這對假兄妹,倒還真是惺惺相惜。」

  這是,什麼意思?

  「他為了你求情,你為了他求情,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到令人嫉妒啊。」

  「我不是……」

  「不是什麼?」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

  「不是假兄妹,或者說,他還真的把你當成了親身妹妹一樣疼愛。」

  邊說,邊步步逼近。

  退無可退,直到身體撞上牆壁,她才忍不住開口:「不是這樣,馳錦昀……」

  「閉嘴,不准叫他的名字。」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將她這話堵了回去。

  被這一吼,錢米怔愣了一下,隨即抿著唇角,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

  這男人字字帶刺,明顯是在說自己跟馳錦昀之間不清不楚。

  對上那雙嘲諷鄙夷憤怒的眸子,她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解釋都說不出來。

  還有必要說嗎,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因為在他心中,她已經烙上騙子和小偷的烙印了。

  見女人奄奄然垂下頭,頭頂的冷哼划過,接著下巴再次被抬起。

  「怎麼,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你們真是噁心。」

  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唐亦洲眼底划過一抹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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