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別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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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

  「你的臉是被誰打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話音落下,兩人又同時頓了一下,但明顯馳錦昀的眼神有了躲閃。

  錢米緊緊的盯著他被打的淤青的臉和破掉的嘴角,小臉陰沉:「誰打的你?」

  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小臉血色退了一些,唇瓣抖了抖,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是,是唐亦洲。」

  馳錦昀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展顏一笑:「要喝點什麼?」

  還喝個屁啊都什麼時候了!

  為什麼都快要火燒屁股了,這個男人還一臉淡定的模樣,真是!

  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怒氣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或者別的。

  總之,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呼吸都困難。

  小陶幾步走了上來,一臉愁苦:「現在怎麼辦,唐家對我們施壓……」

  「小陶,你先進去。」

  還沒等小陶訴苦,馳錦昀先行打斷了她的話。

  望了望兩人的神色,小陶還是十分識趣的先退了下去。

  「你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好。」清然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

  會處理好,處理的結果就是等死嗎!

  抬頭,入目的便是那張傷痕累累的臉。

  雖然臉上的淤青慢慢的退了,但依稀還是可以看出,當初出手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唐亦洲該揍的人應該是自己,而不是他。

  而現在她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讓馳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簡直該死。

  不行,一切都是自己惹起的,唐亦洲最該報復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馳家。

  自己造業自己當,這可是師父說的。

  心下這樣想著,腳步一轉,直接往門外而去。

  「你去哪兒?」一隻長臂握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

  錢米沒有回頭,但聲音卻是十分篤定的:「我去承認錯誤,我去找唐亦洲求情。」

  「求什麼情。」她的肩膀驀然一轉,自己就跟一張怒顏面對面。

  馳錦昀難得的生了氣。

  「說了不管你的事情,你有多遠就遠離這個是非多遠,這是我們馳家的事情。」

  這是第一次,他吼了自己。

  但話語裡頭,都是濃濃的擔憂。

  掙開握著自己肩膀的手,眨了眨眼睛,話語之中,是懊惱和難過。

  「那你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馳家被唐亦洲給壓垮嗎。」

  她做不到。

  聽到這話,馳錦昀反倒是冷了一張臉。

  「那這也是我們馳家的事情,與你無關。」

  這一句,說的十分冷然和疏離。

  錢米知道這男人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只是為了讓她不去趟這渾水,可是,她已經蹚了啊。

  「你覺得我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當初我沒有答應假冒這個千金,也不會有現在這樣境地,你覺得我真能拍拍屁股走人嗎?」

  淡色的眸子望向一字一頓分析有度的女孩,不知為何,那雙削薄的唇瓣微微勾了勾。

  竟然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錢米,我有沒有說過,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恩?

  沒事突然提到這個問題做什麼?

  不知道這男人想要表達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修長的身軀微微傾下,修長的大掌握住她的肩膀。

  「因為這麼幸運才遇到你,你說我怎麼會讓你去冒險。」

  嘶,這傢伙還真是能繞啊。

  可惜,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

  正想抬頭跟他分析一下眼前的情況,卻撞入一雙溫柔無比的眸子之中。

  這種眼神,她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經常看到。

  縱然自己再白痴,聯想到他的話還有這眼神,都會想到一個方面去。

  心裡陡然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掙開對方握著自己的肩膀,甚至往後小小的倒退了一步。

  神情之中,也帶了一絲不安和惶惶不安。

  見錢米這副表現,那雙手緩緩放下,微微蜷縮。

  原本晶亮的眸子,瞬間被黯淡和失望取代。

  客廳靜默了一會兒,正當思緒亂糟糟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

  「錢丫頭,你來了啊。」

  是馳老爺。

  尷尬而又紛亂的場景戛然而止,像是得到救星一般,她忙往馳老爺那邊走去。

  在錯身而開的一刻,那道頎長的身軀微微顫了顫。

  「馳老爺,你怎麼樣了,小陶說你生病了。」

  擺了擺手,老者有些不在意道:「沒什麼,不過一些老毛病而已。」

  話雖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咳了幾聲。

  錢米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心中百感交集。

  從那次被唐亦洲帶過來一趟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馳家。

  短短半月只余,馳老爺仿佛又老了十歲,白頭髮多了不少,連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馳老爺,你安心養病,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

  「罷了丫頭,你別再趟這渾水了,這都是我一意孤行釀下的錯誤,與你無關。」

  馳老爺說了一句,又忍不住喘了幾口氣。

  錢米見狀,也不忍繼續說說下去:「爺爺,我先扶你進去休息。」

  「睡太多了,難受,不用了。」馳鳴擺了擺手,接著渾濁的目光對上她的。

  「丫頭,聽老頭子我一句話,別去找唐亦洲,如果能離開這裡,就儘快離開。」

  怎麼可能會離開。

  但馳鳴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目光也盯著自己,仿佛不點頭,對方就不放手。

  為了讓他安心,只能違心的點了點頭。

  馳鳴是真的身體欠佳,說了一句話就昏昏欲睡,馳錦昀見狀將他扶進了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已經消失不見。

  俊臉陡然一沉,想也沒想,抓起鑰匙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當那輛銀白色的跑車絕塵而去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才從樹叢中慢慢的走了出來。

  原本也是想衝動的想直接去醫院找唐亦洲,可是轉念一想,有時候太過衝動並不是一件好事。

  也許情還沒求到,或者錯還沒沒認到,反而會弄巧成拙。

  為今之計,她先想找念君探探口風。

  提步正要走,眼前又攔下一道黑影。

  看到那雙熟悉的鞋子,錢米都懶得抬頭了。

  「我說了,別攔著我,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對方沉沉開口:「我也說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執迷不悟。」

  「什麼叫痴迷不悟,我這是在彌補錯誤。」

  季風冷笑一聲:「彌補什麼錯誤,還不是他們自己造成的,貪心不足蛇吞象。」

  「你給我閉嘴。」

  她是真的生氣了,用力一推眼前的男人:「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別瞎比比發表意見。」

  抓住那隻手,男人臉色陰沉。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現在是在作死。」

  「我作死又怎麼樣,我就愛作死,你邊去。」

  如同炸了毛的貓,所有的情緒涌了上來,想也沒想,用了吃奶的力氣季風推了一個踉蹌。

  清瘦的身形往後退了一步,看她轉身欲走,季風慢慢開口。

  「你想過要去承擔這件事的後果了嗎?」

  前行的嬌小身軀微微一顫,卻沒有停下腳步。

  季風也攔著,而是繼續說。

  「你只想著馳家,想著唐亦洲,那你想過自己的師父嗎,想過你自己嗎?」

  師父?

  「我想唐亦洲既然有這麼大的能耐扳倒馳家,那估計想要捏死你師父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吧。」

  「你說什麼?」

  「我說,既然唐亦洲真要報復你們,那他肯定會從你的弱點下手。」

  弱點?

  季風點到為止,也不攔著,而是手放口袋直接轉身離開。

  「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畢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真要他為了你陷入危險嗎?」

  一針見血。

  季風說的十分平靜,分析的十分理智。

  理智到,她恨不得上前一個拳頭把對方打暈。

  這個死傢伙,竟然能一語戳破一切。

  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心之中,刺痛伴隨著絲絲血跡。

  該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

  錢進站在門口望眼欲穿,等看到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走近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個丫頭沒那麼蠢。

  見他們還未走近,他就上前,伸出食指戳著女孩的額頭罵罵咧咧。

  「錢大米,你腦子溝壑是平的嗎,不會繞彎子嗎,這時候應該能躲就躲,你還去迎面撞qiang口,你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

  罵了一句不解氣,喘口氣繼續。

  「勞資一把屎一把尿的幫你養這麼大,又是當爹又是當媽的,你這小崽子還沒好好孝敬我呢,怎麼,就想去從容就義了。」

  「師父。」

  「你還沒問過我同意不同意。」

  「師父。」

  「別打岔!」

  瞪了某人一眼繼續:「你說你,人家豪門爭鬥關你什麼事哈,人家爭的頭破血流都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

  「個人造業個人當,既然馳家當成做了這個決定就會想到有這一後果。」

  「師父,你們離開這裡吧。」

  「你說你是不是蠢……你說什麼?」

  吧嗒吧嗒半天,驀然聽到這一句話,錢進挖了挖耳朵。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再說一遍。」

  「師父,你跟季風離開這裡吧,以後有季風照顧你,我也放心,對不起師父,是我不孝。」

  「你丫說什麼呢!」

  錢進氣的牙疼。

  「你現在是幾個意思,想趕我們走,然後自己留下來從容就義,你這個,你這個!」

  說著,大掌揚下,像是想抽她一樣。

  舉了半天,最後還是忍著怒氣放下。

  「給勞資滾回去睡覺,想做英雄,勞資偏不讓你美夢成真。」

  說罷,一甩手,憤憤的轉身離開。

  季風看了她一眼,臉色很沉,聲音很冷:「你以為我們會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嗎?」

  「我……」她抬頭,目光閃閃。

  像是不願意在跟這女人多說一句話一般,季風轉身,大步跨進自己的房間。

  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心裡越來越亂,咬了咬牙,也進了房間。

  在自個房間裡頭原地轉了幾圈,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打了一個電話給沈念君。

  她需要對方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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