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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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總裁出車禍的時候,林譚正好下了D市的飛機,整個人幾乎都是軟的。

  當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

  趙琴雅的哭聲從前面就沒有停過,唐舒悅臉色蒼白的安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眼淚卻沒有停過。

  唐紹簡臉色難看無比,唇線繃緊.

  雖然不言不語,但垂在身側的手,卻青筋爆出。

  唐豐坐在另一邊椅子上,動都沒有動,眼神直直的看著手術室的燈。

  單之潤和孟軒也坐在一旁,除了兩個女人的哭聲,氣氛凝重無比。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般,每一秒都變得格外的難熬。

  林譚緊緊的盯著緊閉的門,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會?

  總裁不是跟少奶奶一起回來的,怎麼會這樣的事情?

  還有,少奶奶去哪兒,為什麼人不在這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光暗下。

  沒過一會兒,門打開,一眾醫生魚貫而出。

  趙琴雅踉踉蹌蹌的跑上去抓住對方的胳膊顫抖問道:「我,我兒子怎麼樣了?」

  「唐夫人,唐總身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但是大腦受到撞擊,必須進入重症監護室觀察四十八小時。」

  「什麼,什麼意思?」

  聞言,她倒退了一步,臉上的血色退的乾乾淨淨。

  「媽。」唐舒悅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快要暈倒的母親。

  「醫生,請你說明白一些。」

  唐紹簡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穩鎮定,神色難掩焦急。

  醫生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

  「如果四十八小時沒有醒來的話,他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聽到植物人三個字,趙琴雅嗚咽了一聲,直接跪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大聲哭泣。

  唐舒悅也淚如泉湧。

  唐紹簡往後退了一步,手指握的愈加緊,臉上的神色呈現龜裂狀態。

  唐豐顫抖著手,一步步上前,說話的聲音也是沒有了往日的沉著。

  「你必須盡全力,我的孫兒絕對不能成為植物人。」

  「老太爺。」醫生恭謹說道:「我會盡力。」

  說完,命令身後的人將唐亦洲推入重症監護室。

  趙琴雅想要上前,卻被唐紹簡拉住:「你現在不能去看。」

  壓抑的抽泣了兩聲,她整個人埋入丈夫懷裡:「紹簡,我們的兒子,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他會沒事的。」伸手攬住自己的妻子,唐紹簡眸色沉沉。

  「爸,亦洲暫時不會醒來,我先送你回去。」

  唐豐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站了起來,身形卻晃了晃。

  李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我沒事。」

  老者擺了擺手,拂開李岳的手,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朝前走去。

  背影蕭瑟而又蹣跚。

  唐紹簡眯了眯眸子,眼神示意李岳:「幫忙照顧好我爸。」

  「是。」

  等目送老爺子離開之後,唐紹簡徑直對自己的女兒說到:「你們兩個先回去。」

  「不要,我要在這裡等到亦洲醒來。」趙琴雅巴著椅子,不肯動。

  「別胡鬧,你現在在這兒也是於事無補,先回去。」

  他沉了臉色。

  「媽媽,我先送您回去。」

  「我說了不走。」

  「伯母,我送你回去。」

  單之潤走了過來,臉色凝重:「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如果你先倒下,那他該怎麼辦?」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像是聾了一般,什麼都聽不到,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之潤,麻煩你了。」

  「伯父,您不必這麼說,伯母,我們走吧。」

  等他帶著一臉悲傷呆滯的趙琴雅離開醫院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匆匆而來的寧薇。

  她的臉色異常蒼白,仿佛生了一場大病,因為腳步走的急,直接撞上了自己。

  「你沒事吧?」

  顧不得自己扭到的腳,她直接抓著他的胳膊問道:「亦洲呢,亦洲怎麼樣了?」

  「他在重症監護室。」單之潤垂下眼眸,聲音低沉。

  「重症監護室。」

  這一句話宛如一道重錘砸下,砸的她的心臟四分五裂,也顧不得地板髒,直接癱倒在地上,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幾秒鐘之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踉蹌的爬起,朝前奔了過去。

  深夜,醫院安靜的猶如一隻休憩的巨獸。

  窗外華燈璀璨,星光卻十分稀少。

  孟軒坐在椅子上打了一個哈欠,下一秒卻被一雙手打了一下。

  他看向坐在身邊的女人。

  郁謹言朝他眼神示意了一下。

  孟軒看向唐紹簡,他坐在對面沙發上一動不動,幾乎一整個晚上,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

  「唐伯父一個晚上都沒吃東西了,你去買點東西過來。」

  孟軒不免白了她一眼。

  怎麼還需要買東西,剛剛唐的助理已經買了一堆東西進來,可誰有胃口吃。

  兩人交頭接耳期間,單之潤站了起來,遞了一杯水過去:「伯父,先喝點水。」

  「我不渴。」他抬了抬眸,伸手微微擋開。

  垂下長睫,他望向門外:「已經很晚了,伯父您先休息一下,這裡有我們。」

  「不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已經漸漸露出了魚肚白,但重症監護室,卻依舊沒有傳來消息。

  眾人的心不免沉了沉。

  雖然醫生說是要經過四十八小時的觀察,但已經過去一夜了,時間已過大半,叫人不免堪憂。

  唐紹簡緊緊握著拳頭,臉上神色緊繃無比。

  一夜未眠,讓他的精神變得有些頹廢。

  「我去重症監護室外看看。」

  似乎是等不及一般,他起身走了出去。

  等腳步匆匆的來到重症監護室外,卻看到寧薇貼著隔離玻璃,一動不動的看著裡面的人。

  心思微動,他上前一步:「寧薇,你去休息一下。」

  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裡頭躺著的人,聽到聲音,驀地回頭,一滴眼淚滑了下來。

  唐紹簡微微抿唇。

  「伯父。」

  寧薇狼狽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夜未眠加上哭的太久,整張臉都有些浮腫蒼白。

  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他望向裡頭無知無覺,身上插滿管子的兒子:「去休息一下吧。」

  「伯父,我不累。」

  見她如此,唐紹簡也沒有強求,目光直直的看著裡頭,一聲不吭。

  隔絕玻璃將裡頭的聲音完全切斷,他們只能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模樣,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兒子的睫毛顫了一下。

  臉上掩蓋不住的驚喜,他轉頭,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馬上去叫醫生過來,他好像動了。」

  寧薇愣了一下,忙踉踉蹌蹌的朝前面奔去。

  等他回頭,裡面的人依舊安安靜靜,仿佛剛剛那一顫,只不過是錯覺。

  等醫生穿著隔離服出來的時候,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還沒醒。」

  聞言,大家紛紛失望不已。

  「不僅如此,唐總的心跳越來越慢,我覺得情況……」

  「你覺得什麼?」唐紹簡抬頭,一字一句仿佛從齒縫之中逼出來的。

  為首的醫生被嚇了一跳,不容樂觀四個字在他可怕的眼神的攻勢下沒法說出來。

  「你覺得什麼,他明明還好端端的。」單之潤拽著醫生的領子吼道。

  醫生抖抖抖的。

  唐紹簡沒有理會醫生的話,而是直視著裡頭:「四十八小時才過了不到一半,還有時間。」

  單之潤放開對方的領子,望向裡頭:「伯父您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一定。」

  剩餘的時間變得異常的難熬,每一分每一秒,幾乎都在刀尖上划過。

  外面的人紛紛祈禱,而躺在裡面的唐亦洲,卻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暗之中。

  四周仿佛是覆蓋了千年的寒雪一般,冰冷,黑暗,刺骨無比。

  他的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腳下浮浮沉沉,仿佛走在雲端上,卻又似乎在淤泥當中,不小心一腳踏入,就會深陷其中。

  越往前走,那股刺破皮膚的冷意愈加明顯。

  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捏住,變得難以呼吸。

  他艱難的伸手,雙手卻動彈不得。

  看不到的恐慌,仿佛滔天的巨浪,奔涌而來。

  他想要說話,卻張不開口。

  驀地,一道低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逼近。

  耳邊突然打開了堵塞一般,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傳來的光亮。

  「唐亦洲……」那道似有若無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近在眼前。

  是她對嗎,是她!

  「唐亦洲。」低低糯糯的聲音,依舊縈繞在耳邊,不絕於耳。

  心頭仿佛縈繞了狂喜,那些黑暗和冰冷盡數退去。

  「唐亦洲。」

  「唐亦洲。」一道低低糯糯的女聲喚到。

  ……

  「你瘋了嗎!」海悅別墅外,季風將一個嬌小的身軀扯了回來。

  見對方還要掙扎,季風眉頭狠狠折起,目光帶著譴責。

  「你好不容易從這兒逃出來還想回去嗎,啊!」

  錢米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卻沒有停止掙扎。

  「你放手,我就進去看一眼,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樣。」

  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心裡不安,肯定是出事了。

  會不會是師父的薰香有問題,他會不會還在裡頭昏著。

  越多的猜測湧上心頭,正一腳踏入別墅門口,腰肢一緊,就被拖了回去。

  耳邊季風的聲音在怒吼:「你發什麼瘋,跟我回去。」

  呆呆的回過頭:「我會回去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也許師父點的薰香太重了,他還昏著。」

  「你丫才昏著,勞資有那麼沒輕沒重的嗎,一點薰香而已,還會把人弄成白痴不成。」

  來人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錢米,一臉無語:「把她扛了就走,別跟她瞎比比這麼多。」

  這話是對著季風說著。

  他難得聽了錢進的話,正要將一直掙扎的女人直接扛起,卻有一道微顫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你們。」

  三人齊齊回頭,看到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站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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