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高深莫測
第1353章 高深莫測
「囚徒困境」有沒有被破解的可能？
當然有。
前提是，處於困境的各方，都對其他人有著絕對的信心，認為其餘人不會鬆口。
可是榮國保險三省的管理團隊有這種信心麼？
如果自己的頂頭上司在場，或許普通管理者還得掂量一下 。
現在，總經理和高管以及普通的部門經理全都被隔離審查，這就切斷了他們用眼神交流的可能。
從現在開始，每個人接下來的動作都變得不可預估。
加上王輝損到極點的「約定」，「囚徒困境」宣告形成。
王輝把三名分公司經理留在眼皮底下，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位薇薇姐，破例沒有被帶走。
華總、李總和周總，這三位在各自省域保險業內，跺跺腳晃三晃的大人物，此刻都安靜如雞。
突然，上海市分公司的周總實在是忍受不了寂靜，霍然站起：「王先生，您這是非法拘禁！」
王輝眉頭一挑，笑了：「你說得也對啊，確實……要不，你報警抓我吧。」
呃……周總，愣在當場。
「打電話，現在就打！」王輝催促道。
周總剛才只是想要衝一下，讓王輝有所顧忌。
但是現在猛然反應過來，王輝還會有顧忌？
這一位，毫無疑問，是即將起勢的新貴。
能在扳倒榮國的戰役中，扛旗沖塔，怎麼可能沒有背景跟腳呢？
「打啊！」王輝一聲暴喝。
周總一激靈，面色煞白得搖頭：「不……不打，我……我。」
「沒話說就坐好。」王輝不耐煩得甩了他一眼。
周總老老實實得坐在座位上。
另外兩位分公司經理對視一眼，都垂頭喪氣。
形勢比人強，如之奈何？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除了低頭認栽，希望王輝網開一面，別無他法。
榮國是個什麼爛攤子，他們仨人再清楚不過。
講真，如果他們真正清正廉潔，還就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是不是很諷刺？
當同流合污變成既簡單又高回報的選擇，能堅持本心的，就沒幾個人了。
不一會，石志明滿臉帶笑得跑了進來，一路來到王輝耳邊，眉飛色舞得咬了半天耳朵。這邊剛完事兒，小安又衝進來跟王輝做了一堆匯報，當然還是咬耳朵。
王輝不停的點頭，然後沉聲道：「讓他們加大力度。」
小明小安立刻點頭離去。
「看樣子，收穫不小啊。」梅若華眼波流轉，故意發問。
王輝微微一笑，視線停留在華總臉上：「華總，看來你在江蘇公司的業績還是不錯啊。」
嗯？這話什麼意思？
華總當時就有點兒懵。
「現在就屬江蘇分公司的問題少了，你帶得隊伍不錯嘛。」王輝似笑非笑。
華總的腦袋嗡得一聲，咬牙切齒：「王輝，你太陰險了。」
「您過獎了。」王輝聳聳肩，「我說了，問題最少的分公司，我會交給警方處理，現在看來，華總很有希望啊。」
其餘兩家的總經理，悄悄得鬆了一口氣。
王輝之前沒在保險業做過，接手三家分公司，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拿下。
那樣的話，他將面臨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所以，王輝的約定是，交代問題多的兩家，他既往不咎，這也不是不可理解。
他掌握了下面人的把柄，讓他們好好工作，穩住局面。
至於以後……周總和李總認為，以後他們再想辦法攻關王輝即可。
沒有不愛財的老闆。
倆人同情得看了一眼華總——對不起了，兄弟，辛苦你替大家踩雷了。
王輝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冷笑。
老子不讓你們打出腦漿子來就不姓王。
他微笑走下主席台，邁著方步，晃悠到了華總和薇薇姐的面前。
視線鎖定了薇薇。
後者陡然緊張起來。
王輝沒說話，只是淡淡一笑，薇薇姐福至心靈，立刻起身正色道：「王總，關於江蘇分公司的違規違法行為，所有資料我已經上傳到您給我的郵箱地址中了。」
轟！
華總，目瞪口呆得看著身邊的女人。
另外兩位總經理的嘴巴都凹成了圓形。
我去！
不是吧！
這是搞什麼飛機？
三位老總，被薇薇姐這一番話炸得暈頭轉向。
「薇……薇薇……你……這不可能！」華總指著薇薇姐，聲音和手指一起顫抖，失聲驚呼起來。
這個女人，竟然是王輝的內線？
薇薇姐，小心翼翼得將那張被她撕過一次的，寫著郵箱地址的紙條，恭敬得遞到王輝面前。
王輝接過來看了一眼，那個有趣兒的夜晚在記憶中清晰起來。
薇薇姐，當時還是一個風塵女子。
那天晚上，王輝借用她的關係在某個不知名的旅店裡湊合了一晚，躲避趙家人。
後來，留給她兩千元錢以及一個不常用的郵箱地址。
本來，那一次只是隨手為之，沒想到在今天卻得到了迴響。
這個世界真是挺奇妙的。
「做得不錯，回頭我再找你。」王輝拍拍她肩膀，「你先去外面休息吧。」
「是，王總！」薇薇姐欣喜若狂，卻故作淡然。
「薇薇，你……」華總震驚莫名。
薇薇姐一笑：「華總，對不起，您有話最好直接對王總交代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多說話，言多必失，所以就搖曳著婀娜的身姿直接離開。
這下子，三位總經理都坐不住了。
「王輝……你好手段啊。」華總看著王輝，驚駭莫名，「竟然提前一年就布局！」
是的，薇薇姐一年多前就已經進入了江蘇分公司，以超牛的簽單率，快速被他注意到，然後收在身邊。
也就是說，一年多前，王輝就開始給榮國下釘子了。
太陰險了。
太可怕了。
此刻，王輝在三位總經理眼中，那叫一個高深莫測。
王輝自然不能解釋。
現在正是故作高深的好時候。
他呵呵一笑：「華總，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啊。」
過去的事兒你計較也沒用，可要把握好未來啊。
華總的身體一震。
薇薇別的不說，至少這一年內他幹得齷齪事兒她都一清二楚，已經把黑料交給了王輝，那現在就是王輝故意給他機會，讓他坦白。
是的，只要他坦白，那江蘇分公司也許就不再是問題最少的一家，就可以被王輝放過。
「王總，我都交代，請您高抬貴手。」華總的聲音帶著哭腔。
王輝心中長出一口氣，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我，信守諾言，只要你們公司不是問題最少的一家，我會既往不咎。」
另外兩位老總瞬間急了。
「王總，我有情況要說明。」
「王總，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三位故作鎮定的老總，終於徹底崩潰。
「真好玩。」正在看手機的梅若華忽然微笑自語。
也不知道說的是遊戲，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