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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興奮起來。洛北郡王冷了臉一路,這是終於要發火了?瞧熱鬧的雀躍心思盤在路人的心頭,壓著好奇心偷偷地瞧。

  月皊低著頭,情緒低落地往前走,並沒有發現江厭辭已經停下來。當她走到橋上木階還有三四階才能走到下面的磚路時,才注意到江厭辭正冷臉望著她。

  月皊腳步不由停下來,茫然地望著他,視線又越過江厭辭,輕輕掃過後面看熱鬧的人群。

  月皊心裡咯噔一聲,只剩下一個想法了。並且當江厭辭朝她走過來一大步的時候,她聲音小小地把自己的想法用央求的調子嗡聲說出來:「別打人……」

  她聽見江厭辭沉沉冷笑了一聲。

  緊接著,月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茫然地看著江厭辭握住了她的小臂轉過身去,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江厭辭的背上。

  月皊隱約聽見不知道哪裡的看熱鬧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又隱約聽見江厭辭近在耳畔的聲音。

  他說——「回去再揍你。」

  月皊眨眨眼,後知後覺地低下頭來,望著江厭辭。她不明白江厭辭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背著她走。她想從他的背上下去自己走路,可江厭辭此時臉色,恐怕不會允。

  許久,月皊抿了抿唇,在江厭辭的背上小幅度地挪了挪,稍微調整了一個更舒服些的姿勢,又將手臂勾在他的胸前。

  她低下頭,將臉埋在江厭辭的頸側,她想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不給那些圍觀的人看。可她不知道她香軟的氣息拂在江厭辭的頸側,讓江厭辭有點癢。

  江厭辭咬牙。頸側的酥癢,讓他更想揍她了。

  那邊江月慢早就知道月皊跟著江厭辭走了。當月皊去見李淙時,江月慢不放心,派人在遠處盯著。後來瞧見江厭辭,侍女趕回馬車稟告了江月慢。江月慢在車廂中躲過雨,便令車夫往回走。讓她估摸不錯,今日家裡恐怕要發生點什麼事情,她得提前趕回去才行。

  月皊擔心江月慢會在原地等著她,倒是多餘的掛心了。

  走出了熱鬧的九環街,路上的行人便少了許多。月皊終於小聲說:「三郎,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江厭辭沒理她。

  月皊一雙細眉再次擰巴了起來。這裡距離洛北郡王府可不算近,江厭辭難道要一直將她背回去嗎?

  是的,江厭辭一路冷著臉將月皊背了回去。

  遇到的行人無人不詫異多看一眼,在江厭辭和月皊經過之後,又小聲地竊竊私語。

  「你這樣舉動很不好……」月皊紅著眼睛,小聲地勸。

  這樣真的很不好。那麼多人看著呢,他們要怎麼議論三郎呢?既然決定了做兄妹,哪有這樣的兄妹呢?

  餘下的路,月皊又勸過幾次,求過幾次,可是江厭辭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冷著臉將她背回了江府。進了府門,府里的小廝瞧著兩人神情,悄悄給身邊的人打眼色,讓人快速去通知華陽公主。

  「都到了,還不放我下來嗎?」月皊有點生氣地錘了錘江厭辭的肩。

  江厭辭毫無反應,繼續冷著臉將月皊直接背回了觀嵐齋。

  觀嵐齋里,孫福正和吳嬤嬤對著帳本,忽然見到江厭辭備著月皊回來,對視一眼,立刻迎上去。

  到了方廳,江厭辭終於把月皊放了下來。他直接將月皊放在了寬大支摘窗下的軟塌上。

  他的動作不算溫柔,說是將月皊放在軟塌上並不準確,確切地說,是將人扔到了軟塌上。

  月皊手肘撐著身側的軟塌坐直身子,蹙眉望向江厭辭。她狠了狠心,堅定地說:「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三郎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江厭辭轉身,朝著白玉方屏走去。在這面白玉屏風下面,擺放著他那把當日歸家時帶著的駭人大刀。

  他握住刀柄,將這柄重刀拿下來,拖著這柄重刀朝月皊走過去。粗重的刀刃划過漆色大理石地面,滑出一道深深的劃痕,也劃出一道刺耳尖銳的聲響。

  月皊呆住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江厭辭一步步走近。她的視線慢慢下移,從江厭辭冰寒的臉色移到那柄重刀之上,凝在那柄比她的腰還要寬的刀刃上。

  月皊喃喃開口:「我已經想清楚了,我……」

  「你想死嗎?」江厭辭冷聲打斷月皊的話。

  月皊檀口微張,怔怔望著他,餘下的話是什麼已經忘記,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孫福嚇了一跳,趕忙迎上去,擺著一張笑臉說道:「三郎這是怎麼了,快別這麼嚇唬……」

  江厭辭轉過臉來望向孫福,孫福後脊一寒,含在口中的話便吐不出來了。

  江厭辭沉聲吩咐:「去準備婚儀。」

  吳嬤嬤將落在月皊身上的擔憂目光移開了。她頗為意外地望向江厭辭,沉穩如她,也難掩眉眼間的震驚之色。

  「啊?什、什麼婚儀?」孫福懵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看向軟塌上的月皊,有點明白過來了。他慌裡慌張地開口:「哦哦哦……大喜大喜!但是,什麼時候?」

  「今天。」江厭辭沉聲。

  月皊剛從那把駭人重刀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陷進更大的一個震驚中。她愕然抬眸,不敢置信地望著江厭辭,嬌唇輕顫著,卻不能言。

  江厭辭向來行事果決,他決定的事情立刻就要去做。他這一輩子,唯一一件不夠果斷的事情,就是讓月皊這個笨蛋自己去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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