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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皊纖細的肩幾不可見的縮了一下,她終於重新抬起臉來,紅著眼睛望向江厭辭,弱聲問:「你怎麼可以趕我走呢?」

  嬌嬌軟軟的語氣,卻摻了點質問的語氣。好似江厭辭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她吸了吸鼻子,再開口時,本就沙啞的聲線里有了淺淺的哭腔:「我以前的確沒有照顧過別人,可是我會學的。我、我都已經背下來怎麼給你上藥了,不會再弄錯的。還、還有別的事情,都記在冊子上了……」

  姑娘家的矜持讓月皊臉頰上火辣辣的,望著江厭辭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心裡又湧上幾許委屈來。

  她說了好些話了,可是江厭辭還是不理人。月皊小聲地笨拙地重複一遍:「我會學著照顧人的……」

  片刻後,月皊又重複一遍,只是這次改了用詞:「我會學著服侍人的……」

  她抬起濕黏的眼睫,偷偷望了一眼不理人的江厭辭,覺得這人壞極了。甚至心裡生出一絲氣惱來。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一樣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你、你不能碰了我,再把我攆了……」

  江厭辭皺眉,終於開了口:「我何時碰過你?」

  月皊目光躲閃了一下,才大著膽子說:「我都知道了!」

  「芳甸告訴你了?」江厭辭脫口而出。

  月皊望著江厭辭,粉嫩的唇瓣微張,淚眼汪汪的眸子也更睜大了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江厭辭這才發現被小姑娘拙劣的話術唬住了。他默了默,承認:「是我給你穿的衣服。」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蓄在月皊眼眶裡許久的淚水一下子滾落,然後打開了開關般,一顆接一顆無聲地掉眼淚。

  江厭辭覺得自己得解釋些什麼,尚未開口,外間的房門輕微的一聲響被推開。芳甸端著銀絲炭進來,像往常那樣來添炭火。她猛地看見江厭辭和月皊一個人站在門裡一個人站在門外,一個皺著眉沉默不語,一個低著頭哭得傷心。

  芳甸唇角抖了一下。

  縱使心裡好奇,可也是有規矩的侍女。她壓下瘋狂生長的好奇心,面色如常走進來。也不敢久待,沒添炭,只將炭火放在爐旁,便好似什麼也沒看見地轉身快步退了出去。

  又一聲細微的吱呀關門聲,結束這個小插曲。

  門裡門外的兩個人,仍舊沉默地僵持著。

  「月皊。」江厭辭認真叫她的名字,「不要胡鬧。」

  你該知道侍妾是怎樣的身份。

  月皊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在一顆淚珠兒滾落之後,又扭過頭去。她一動不動,只剩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地掉。

  見她這般淚眼汪汪,江厭辭心裡發悶,忍不住放緩了語氣:「別哭了。」

  月皊忽然就捂住了耳朵,轉身跑開。她跑得那樣急,經過方桌時,胯側磕了一下桌角。可她腳步停也不停,繼續跑回自己的小間。

  她撲到堅硬的木板床上,抱著自己的枕頭掉眼淚。心裡所有的情緒,只剩下好丟人。

  真的,好丟臉!

  她捂住自己的臉,嗚哼了兩聲,淚水很快濕了她的手心。

  江厭辭立在門口目送月皊跑開的背影,看著她胯側撞上桌角,眼前不由自主浮現了她薄薄裙子下雪色玉肌中的那粒小紅痣。

  江厭辭皺眉,立刻趕走了腦中畫面。他面色帶著幾分不愉,怪起李漳當日車輿之中的勸阻。

  這個李漳,就是在坑他。

  ·

  翌日一大清早,江雲蓉坐上馬車出了府。她懷裡抱了個盒子,裡面裝著月皊的身契。

  她原先想著江厭辭見到替自己享福的人,定然恨透了月皊,會好好用男人折磨弱女子的方法蹂躪她。

  可江雲蓉也摸不透江厭辭是個呆傻的並不在意,還是裝出大度來。她並沒有看見想發生的情景。

  更何況,她原以為將人放在身邊,鈍刀子磨肉地折磨才解恨,可實際上每次見了月皊不覺解恨,氣憤日益增多。

  江雲蓉握緊手中的錦盒,微眯的眼中是濃濃的恨。

  她出去一趟,一個多時候後歸來,回來時不見手中的身契,車輿中多了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

  ·

  半上午,江厭辭都沒看見月皊。出門前,他望了一眼垂著布簾的小間。

  他收回視線,大步往外走,趕去李漳府中。

  「厭辭?厭辭?」李漳晃了晃手中的酒樽,「想什麼這般出神。我說的你可聽見了?」

  江厭辭收起雜亂的思緒,開口:「我知道了。明日啟程幫你去查。」

  「不急,過幾日再說。你身上還帶著傷又要為我奔波,為兄實在過意不去。」李漳嘆了口氣,「我也是無奈。這事交給旁人都不放心。」

  江厭辭不喜客套的言詞,也不說其他,只是朝李漳舉起酒樽。

  李漳笑了笑,舉杯與他相碰。

  「沒有佳人相伴,這酒也不美味。一會兒與我一同去畫舫吃酒去。」李漳道。

  「不去。」江厭辭拒絕得乾脆。

  李漳笑著問:「怎麼,我們長安的女郎難道不夠婀娜動人?」

  李漳只隨口一說,並不覺得江厭辭會接話。卻意外地見江厭辭搖了頭。

  李漳又道:「也罷。你房裡已經藏了那麼個妙人,旁人自然看不上眼。」

  江厭辭沒接話。

  初遇李漳時,江厭辭覺得此人頗有眼緣,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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