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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聆笑了。

  她得笑容很淺,在沈郡主眼裡卻是十足的放肆。

  “郡主有沒有想過,國師當年的那句話可有指名道姓地點出王煥?為什麼最後這個礙主之名就莫名地落到了淮陽侯府頭上?您有沒有想過,如果王燦沒有死,如果王煥也沒有背負這些污名,如今淮陽侯府會是何種氣象,又有誰不願意看到這些?”

  沈郡主心中一沉。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郡主心中早有考量是不是?淮陽侯府若興盛,便沒有理由交出兵權,王燦平安長大,按例便要到邊州繼承西北軍的統帥,王煥若沒有背負那些名聲,如今大概也早已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以沈家如今的勢力,如果再多整個西北軍的支持,怕是陛下也不能奈你們何了吧。”

  沈郡主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石聆的猜測,我也不會傻到去外面亂說。郡主,我只是覺得,人要公平一點。造成郡主不幸的原因有那麼多,您不能只因為他是你的兒子,他欠你一條命,就將所有怨懟放在他身上。”

  沈郡主閉目,半晌,唇角揚起一絲諷刺:“石琮秀,你太讓我失望了。王煥的眼光不錯,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可你太不識時務了。”

  即便王燦的死背後可能有皇室的人參與,那又如何?相信王煥?相信那個運氣欠佳的兒子?林相和安陽郡王聯手和沈國公鬥了這麼多年,照樣也只是個平手。她不依靠國公府還能靠誰?真是個傻姑娘,王煥要自尋死路,她這個當母親的攔都攔不住,如今她還勸說她去一道送死?

  “石姑娘,這世間不是只有公平和道理的,你們還年輕,我勸你們把目光放長遠一些。沈家如何,皇上如何,與你們都無關,因為你們插不上手,你們只能任人擺布。”

  說完,沈郡主轉身道:“李媽媽,我們走。這宅子實在太小了,呆在這裡,眼界變窄,心胸變狹,本郡主坐不下去了。”

  “郡主!”石聆在她身後道,“我和您一樣,也認為這世上許多事不講公平,沒有道理!”

  否則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被穿越到這個教科書上都找不到的時代來,做些自己從前想都沒想過的事。但是——

  但是她遇見了王煥,遇見了這個時代里許多新的人和事,她的人生中也出現了很多新的轉機。儘管她現在還很迷茫,可她至少知道一點:她能做的事還沒有做完,現在斷言勝負,為時尚早。

  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公平和道理。

  “但是,我還是願意去相信公道,天不給我公道,我便去尋,去找,去講,去問,好過聽天由命,怨天尤人。”

  擲地有聲。

  好一個聽天由命,怨天尤人!

  沈郡主心中狠狠地一緊,再未說話,憤然離去。

  臘九有些擔心地看著石聆:“大姑娘,您又何必故意刺激她呢?”

  臘九跟著石聆這麼久,深知石聆哄人的本事,她若想息事寧人,有得是方法,而她氣人往往都是故意的。

  “刺激才好,容易清醒。”石聆鬆了口氣,“我倒是替王煥高興。”

  如今看來,沈郡主似乎也不是無可救藥。

  她想,有了這一番刺激,至少今日之事,沈郡主必不會原原本本地告訴皇后。

  ☆、好戲

  王煥連夜趕往曲江,而後杳無音信。

  石聆雖然掛心,但也知道王煥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不過她想到了開始,卻沒有想到結局——三日後,曲江傳回的消息再一次震驚朝野。

  王煥奉命去曲江調查申屠二皇子遇刺一事,卻在拓國使團中發現了另外的線索。

  拓國使團離京時,景仁帝以厚禮相贈,約有五車,均是明珠朝特產的布匹綢緞,陶瓷擺件,以及一些奇珍藥品。而等王煥到達驛館時,卻查出使團裝載財務的車從五輛變成了八輛,而在多出的三輛車上,則被搜出了尚未拆箱的賑災官銀!

  國庫中的銀兩都有特別的烙印,與市面流通的銀錠大有不同。這些裝載官銀的箱子被分散藏於各輛貨車之內,若非檢查的人仔細,大概也只當是拓國使團沿途採購的貨品。

  人贓俱獲,這一次震怒的人變成了景仁帝。

  林相當即進言,請求朝廷再派人手徹查此事,官銀在明珠朝境內消失,怎會無緣無故地混到拓國車隊內?如果這些錢就此被他們運回拓國,融毀再造,明珠豈非白白陪了銀子?最怕的還是,申屠威在明珠人生地不熟,哪來這通天的本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內鬼。林相斷言,朝中必有人與拓國人裡應外合,從中作梗!沈國公指責林相危言聳聽,卻也並沒有反對調查此事——只是狀似無意地舉薦了一位己方的官員前往曲江。

  官銀尋回,雖是喜事,但拓國和明珠的關係也因為申屠威一事徹底緊繃起來。此事究竟如何,還需要深入調查,可是偏偏當事人申屠威重傷後居然陷入昏迷,全無清醒跡象。

  因為此事干係重大,使團自然也別想走了。那邊拓國皇室還在等著明珠的解釋,明珠朝卻把這件事痛痛快快地打在了拓國皇室臉上。申屠威涉嫌盜取明珠朝賑災官銀,這可不是小案子,這是國際性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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