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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新婦說得倒是大方,好不容易掌管了王府的管事權,如何捨得放手?

  等聽婆婆質疑自己的誠意,落雲大方一笑,很是老實地說:「王府的底子太空,管家掌錢勞心勞力的。我管慣了自己的產業,一向大手大腳慣了,有些不會掌管窮家了……」

  宗王妃再次被氣得嗆了一口水;這死妮子說話真是氣死人!堂堂北鎮王府竟然成了她嘴裡的破落戶?

  不過宗王妃也知道新婦的底子,人家並非胡吹牛皮。聽女兒說,這蘇落雲的香鋪子生意在不斷地擴大,甚至還在海外包了商隊,準備運輸些稀缺的舶來香料。最近就連惠城裡都有她瘦香齋的分號了。

  人家財大氣粗的媳婦說出這話來,就是大大的實話。能如山如海的花用錢,再回過頭錙銖必較地算計著公中花用,的確有些束手束腳。

  她原先還耍心機,指望著這富婆子幫忙填王府的窟窿。可看這新婦口口聲聲要維護王府臉面,似乎沒有出錢銀的意思。

  還真是商賈之家出來的,將錢銀看的太重!這性子跟貔貅一般吝嗇!

  看宗王妃氣得又瞪眼,落雲見好就收,只推說趙小將軍一會要來府上,她還需招呼廚房備飯迎接,得空再來陪母親說話。

  王妃一瞪眼:「都是窮家了,有什麼好準備的?弄些稀粥鹹菜對付著得了!」

  落雲柔柔笑道:「公主自己的吃食都是自己開銷,既然小將軍回來了,自然也是自己選買食材,我們廚房不過代做。母親以後想吃什麼只管跟我說,家裡錢銀不夠,我給您買。」

  這哄孩子一般的話,真是王妃聽得又生氣又不好發作,明明是自己的府宅子,卻莫名有種寄人籬下之感,怎麼吃口好的,都要跟新婦討要了?

  再說趙歸北這次折返梁州公幹,方才讓隨從來帶話來,說是要看望漁陽公主。

  等趙歸北來時,手裡已經拎提了方才在街市上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

  他這次不光有給母親的補品,還給落雲、宗王妃,甚至韓小郡主都帶了東西。

  公主見了不住地誇讚,說兒子這次出了京城,反而懂得人情世故了。

  待母子見面,漁陽公主覺得兒子這些日子變得又黑又瘦,一時也心疼極了,捧著兒子的臉,問他是不是沒吃好睡好?

  趙歸北似乎也很無奈母親老拿他當小孩子似的,只能略顯尷尬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偷偷笑的韓瑤,然後往後躲著道:「母親,我又不是乳臭未乾的孩子,為什麼總要擔心我吃睡?」

  漁陽公主被兒子這麼一說,也是逗笑了:「臭小子,你在為娘的眼裡永遠是吐奶泡的娃子!你爹向來粗養你,如今到了陣前,更沒人管顧你了。」

  說完,公主笑著對一旁陪坐的落雲姑嫂笑道:「我家駙馬雖然前頭還有個女兒,可是我嫁進去的時候,人家都大了,隨後就嫁了人,只是歸北這孩子還是奶娃子,真是我從小拉扯大的。如今看他長大了,四處跑得沒了影,我這心裡也是空落落的。」

  落雲在一旁笑著聽公主閒話家常。看公主的樣子,就是真心喜歡孩子的,將小將軍照料得著實不錯。不過她為何自己不生,也是讓人納悶。

  不過落雲並沒有問這話,只是先前跟公主一起吃茶的時候,聽公主說月事不暢,便將自己備孕的藥方子給公主抄了一份。

  這方子是給她看眼疾的郎中開的,不光能備孕,調理婦人不暢的月事也很好。

  她跟公主這些日子總是朝夕相處,倒是交情越發好。以前不過是尊卑有別,相熟的主顧。

  而現在,卻是有些忘年之交的意思。可是交情越好,落雲越發為公主有些不值,覺得她在駙馬跟前,太過卑躬屈膝了。

  但是感情一類,都是冷暖自知,她自然也不好評判。只是現在公主再要她調香的時候,落雲不再往香里調那味地椒了。

  畢竟落雲知道那段典故,現在公主與駙馬的感情也算是漸好,不須得故人之香來錦上添花。

  就在眾人閒話了一會,僕人端上了各色菜餚。

  公主一邊給兒子夾菜,一邊不住地問:「你爹爹的身子如何,可曾三餐應食,有沒有犯胃病?」

  趙歸北道:「鐵弗人趁著叛軍潰散時,攻占了不少的州縣,到處燒殺搶掠,嘉勇州還有幾個前線的州里,都湧入了不少的難民。父親說這些難民若是不能及時疏導,恐怕要造成春荒,所以他去了臨近州縣,這幾日大約都不會回來。」

  漁陽公主聽了,忍不住心疼起夫君:「疏導難民原本是地方官員的事情,為何還需將軍出面?再說朝廷賑濟的錢糧都到哪裡去了?」

  蘇落雲聽了沒有接話。

  她手裡養著船來回調運貨物,經常與掌柜們書信往來,自然是清楚,如今朝廷的庫銀比他們北鎮王府還要落魄空虛。

  也許是陛下自感天壽不多了,這些年來,大魏皇室連年徭役,修建魏惠帝的陵墓。

  因為怕後世盜墓的打擾,光是迷惑世人的「疑冢」就修建了足有九座。

  別管哪座是真,哪座是假,都是真金白銀,還有無數徭役的役工血汗堆積起來的。

  再加上先前的洪災里,還夾著官員貪墨工程銀兩的人禍,糟心的水壩修復起來,比重建都費錢銀。

  大魏如同一株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樹,雖然看似根粗葉廣,可是樹幹根基早就被蛀蟲腐蝕,脆弱得有些不堪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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