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直到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愣著幹嘛，快跑啊！」
姜南書拉著紀風眠，熟練地鑽進旁邊的居民區，把看門大爺的怒罵聲甩在了身後。
他靠著牆，喘了幾口氣，「林爺爺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他可是真敢上手，要是被逮到，今天的操場就歸你掃了。」
紀風眠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你……是故意的？」
姜南書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對啊，你不是說想知道小學的我是怎麼樣的嗎？就是這樣的。」
「你騙我，怎麼可能，你小學怎麼可能會幹出爬校門這種事情來？」
紀風眠一個字都不相信。
姜南書小時候的照片不多，但他也見過幾張，秀氣漂亮的樣子，一看就是班裡最乖成績最好的那種學生。
姜南書：「我當然不會，只是那時候有個朋友，他最喜歡在周末的時候跑到學校去打球玩滑板什麼的，就被迫跟著他翻了不少次鐵門。」
他停頓一下，「也掃了不少次操場。」
「你這朋友可真是……不對，是不是那個經常打架讓你幫塗藥的小惡霸？」
姜南書點了點頭，「惡霸這個稱呼，倒是精準。」
小時候的紀風眠，又黑又壯實，還很調皮，完全就是大院裡人厭狗憎的惡霸。往日在白雲大院最常上演的一幕好戲，就是紀爺爺拿著藤條追著他到處跑。
然而，紀風眠還是個性子倔的，打不服。
唯一能讓這頭倔驢改變主意的，就只有他的小鄰居姜南書。
這也是紀爺爺紀奶奶真心把姜南書當自家孫子的原因之一，如果沒有姜南書的存在，紀風眠這樣的性格，不知會野蠻生長成什麼樣子。
「你你你，你在想那個小惡霸？你還露出一臉懷念的表情。」紀風眠大受打擊，「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你這個負心漢。」
姜南書懶得搭理他，「走，帶你去吃早餐，以前我念小學的時候，最常吃的一家米粉攤子，現在還在。」
轉過前方街角沒多遠，兩人就到了一處頗為熱鬧的街道，上方是住宅，下面是店面。
店面都很小，桌子支在了路邊，更有居民索性端著碗蹲在路邊吃了起來。
「這裡。」
姜南書和紀風眠運氣不錯，才走過去，那家生意火爆的米粉店，就空出來一張桌子。
兩人坐下，姜南書直接向里喊了一聲，「老闆娘，要兩碗牛肉粉，中辣，加蔥不要香菜。」
紀風眠等他點完，才說：「你都不問我要吃什麼嗎？」
「你不喜歡？」姜南書反問一句。
「喜歡，當然喜歡。」紀風眠隨口這麼一說。
他不算挑食，再加上有姜南書坐在他面前，就是白米飯他都能吃三大碗。
這種街邊小店，老闆動作都特別快，不過幾分鐘，兩碗牛肉粉就端了上來，上面飄著紅彤彤的辣子，牛骨湯的香味撲鼻而來。
一聞，就讓人食慾大開。
姜南書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他家開了很多年了。」
紀風眠二話不說，也吃了一口，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姜南書心裡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卻還是問了一句。
紀風眠又吃了一口，沒說話，接著又喝了口湯。
連吃好幾口後，他才遲疑著說：「這個味道，好熟悉，我……怎麼覺得我吃過。醴州的牛肉粉都是這個味道嗎？」
姜南書還沒回答，從後面走過去的老闆娘不幹了。
「嘿，小伙子，我們這可是獨家秘方，傳了三代了，醴州沒有哪家米粉店做的出這個味道的。你別看我們家店小，看到外面停的那幾輛豪車沒？那都是從城北開過來吃的，就為了這口老味道。」
「嗯，還是原來的味道，我以前在光明小學，每天提前半小時到學校，就為了吃您家的牛肉粉。」姜南書接了一句。
老闆娘豎了豎大拇指，「小伙子有眼光，待會粉不夠再來找我加哈！」
老闆娘風風火火地離開去忙著照顧生意，紀風眠皺著眉頭，又吃了一口。
「奇怪了，我怎麼會覺得這麼熟悉……」
姜南書沒有解釋，只是安靜的吃米粉。
紀風眠當然熟悉。
因為那個每天提前半小時到學校，就為了吃牛肉粉的人不是他，而是曾經的紀風眠。
他是這家米粉店最忠實的顧客，如果不是紀奶奶的限制，簡直能一天三頓都吃這家的米粉。
吃完米粉，兩人沿著來路走回去。
紀風眠一直在想著牛肉粉的事情，總覺得腦子裡有些隱約模糊的畫面在蠢蠢欲動。
鈴——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紀風眠看了一眼，接起來。
「森子，什麼事？」
趙森：「風哥，考完試你沒什麼計劃嗎？」
紀風眠心不在焉，「沒，等成績唄，能有什麼計劃？」
「不是吧，風哥，成績有什麼好等的，都已經是定局了，再說了，你就算讀個綠翔技校也沒什麼影響啊。」
「滾！別咒老子。」紀風眠罵了一句，「沒事就掛了，我忙著呢。」
「別別別，我是說，這麼好的機會，咱哥幾個出國玩一趟？」
紀風眠看了一眼安靜走到身邊的姜南書，「你等等，我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