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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馬車上,徐頌寧撩開他袖子尋找傷口,是他手臂上被簪子或者什麼刺出來的傷口,所以衣服上不太顯眼。

  也不曉得是怎麼這樣能忍的。

  「……」

  徐頌寧有一點苦澀地笑:「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說,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哪怕曉得,日後也許不會有了,但我還是會有些心慌。」

  但偏偏如果放棄他,會叫她心如刀割。

  兩個人就在這麼茫然對峙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敲擊馬車廂壁的聲音:「侯爺、夫人,敬平侯不好了。」

  若不是這麼猝不及防地被提及,徐頌寧幾乎都要忘記她這個父親了。

  她寡淡地抿一抿唇。

  「曉得了。」

  還是薛愈開口:「去,敬平侯府。」

  「你還沒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薛愈的手撐在她兩側,被簪子刺傷的地方因為用力流出一點血來,徐頌寧要去捂住,卻被他按住了手:「阿懷。」

  「侯爺…值得更好的。」

  徐頌寧淡淡地開口,腳踝上的傷疼得她眼前一陣陣發白,一直疼到心口,疼得她幾乎要哭出來。

  不過是扭傷了腳而已,怎麼能這麼疼呢?

  「唔——」

  後背撞上隔板,後腦被人托著,微微向前一湊,薛愈的膝蓋抵在她兩腿間,腰被人攬住,一個急切的,不容推拒的吻壓迫而來,兩個人都沒閉眼,各自眼裡看得見洶湧的情緒,徐頌寧在嗚咽中出聲。

  「侯爺不是說,長痛不如短痛的嗎?」

  「太痛了。」

  薛愈混帳且無賴地說:「要聽你換一個答案。」

  不知怎麼的,徐頌寧想起貴妃的淚來。

  問題總是亘古存在的,可是認準了這個人,似乎也就看不進去太多旁的人了,人還在,彼此就總還有磨合的可能,可人不在了,似乎也就真的沒有結局了。

  她甘心嗎?

  不甘心的。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良久,就在薛愈按著她的手一點點松下力氣來的時候,徐頌寧微微仰起下巴,親吻上去。

  氣息纏繞在一起,層層衣擺交疊,纖細的脊背被人用手托住,只聽見有些紛亂的呼吸聲。

  「不許就這麼…不告而別地跑了,好不好。」

  薛愈親吻上她脖頸,那裡有今晨未消的咬痕,那時候他咬牙切齒,不曉得該說一些什麼,如今也還是這樣的期冀與請求。

  那時候徐頌寧並沒作出回應,此刻她則小心翼翼地偏過頭,吻在他唇邊。

  「不了。」

  第101章 終章

  徐頌寧走進敬平侯府的時候,她兩個舅舅已經在哪裡了。

  薛愈站在她身後,支撐著她,叫她不必全副身子用力,可以不把重心落在受傷的腳踝上。

  他自己也有些落魄,手臂上纏了繃帶,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件,雖然鬢髮依舊有些亂,但總比才出宮的時候看著體面。

  他重新變成粘人精,堂而皇之地去到哪裡都要抓著她手指。

  徐頌寧很兇地指著裡頭躺著的敬平侯:「你不要惹我,不然裡面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問他:「我是不是十分的大逆不道?」

  薛愈趁人不備的時候,低頭極快地親了她一下:「沒。」他輕聲笑:「你以為這事情是誰幫你遮掩的?」

  徐頌寧啊一聲。

  她頗為訝異地看著薛侯爺,悶不吭聲地把人握緊了些。

  兩個人是一同進的徐順元房裡,裡面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人齊刷刷看過來,挨得最近的是徐頌煥,她披麻戴孝,從前是為她母親,不過很快就是為了父母兩個人了。

  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裡,她扯了扯唇角,嗓音嘶啞地喊:「阿姐。」

  徐勤淮站起來,為她嗓子解釋一句:「…這段時日,都是二妹寸步不離照顧的父親。」

  徐頌寧點一點頭:「二妹妹辛苦了。」

  兩個舅舅顯然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徐頌寧瞥了一眼,輕咳一聲。

  宋姨娘和薛愈都明白她意思,兩三句話,就把屋子裡的人各尋理由帶了出去。一時之間,只剩下徐頌煥和沈家兩個舅舅。

  徐頌寧站在這些人中間,看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父親。

  沈宴惱怒地開口:「阿懷,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是……」

  徐順元原本已經沒了清晰的意識,只偶爾驚呼幾句沒人聽得明白的囈語,如今卻因為迴光返照或是別的什麼原因,漸漸清省回來,眯著眼,定定看了看跟前的人:「大丫頭?」

  然後他忽然輕呼一聲,帶著驚恐的語調:「還是阿蘊?」

  阿蘊,這樣親昵的稱呼。

  沈宴差點就要挽起袖子搗他一下,被一側的弟弟死死拉住。

  「是我。」

  徐頌寧低垂了眉眼:「是大丫頭。」

  她語氣從始至終都溫和:「父親怎麼會看作母親,是太想念她了,還是怎麼樣?」

  這樣的話戳中了徐順元記憶里隱痛的地方,他猙獰地痙攣兩下,啊呀出幾句沙啞的呼聲,沈宴卻早已抑制不住心裡的怒火:「徐順元,你個混帳!」

  他和敬平侯其實是年少相交,同窗數載,因為這樣的情分,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姻緣。

  然而誰也沒想到,最後會害小妹落到這樣的結果。

  「我父親怎麼是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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