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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這件事元若枝還是託了魏鋒程的福。

  這四種武|器,乃是一位名十分愛鑽研火器的進士竇昌禹所造。

  前一世,新帝登基後,外敵蠢蠢欲動,南邊多水災,沿海倭寇橫行,內憂外患之時,閣臣提出條陳,欲造竇昌禹研究出來的四種新型手銃,以御外敵。

  這件事在武官之中掀起了一陣熱議,最終經兵部議交京營試製。

  當時魏鋒程身居要職,拿到了武|器的簡圖與製法、打放架勢。

  元若枝在他書房中親眼見過詳細資料,她一看到簡圖便知道,這些東西用在戰場上,絕對能抵外患、振國威。

  元若枝極力建議魏鋒程促成這件事。

  奈何大業官僚昏庸,多是腦滿腸肥之人,文武官員向來不和,製造新武|器困難重重。

  這幾樣武|器在她活著的時候,一件都未曾製成。

  至於元若枝死後事情進行得如何,便不得而知。

  但她猜想,這件事一定成得很不容易。

  造火|器需要消耗的是真正的金山,若無朝廷支持,無人賞識,無能人真正犧牲光陰費心鑽研,竇昌禹一個人便是再多才華,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元若枝很希望這一世聞爭燁好好活下來。

  只有他,有這個地位與眼界,去促成這件振我國威的益事。

  元若枝只等了三日,這個機會就來了。

  元若枝在老夫人身邊伺候湯藥。

  一入冬,老夫人的身子便格外的虛,補氣血的藥,幾乎日日不離口。

  元永平在旁憂心忡忡地說:「駐守寧夏衛指揮使重病,他的兒子哱明交即將子承父業,繼續鎮守寧夏。」

  元老夫人說:「此乃常事。」

  元永平又說:「但寧夏有密信來報,哱明交並不像他父親那般誠心降服於大業,早在他父親還沒病重的時候,他便屢次攛掇其父聯合瓦剌叛變。」

  元老夫人臉色頓時大變。

  寧夏乃邊關要塞,大業雖國體穩固,但也多有弊病,任何一場兵變,都會對大業造成沉重的打擊。

  元永平說到後面,語氣越發低沉:「皇上已經在準備派人帶兵前去預防這一場叛變,約莫是要在昌平侯與穆國公世子爺之間選一位。」

  元老夫人臉色更加難看。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如選了魏鋒程,他一旦在鎮壓叛變之中取勝,元家莫說是參他一本,便是參十本建興帝也會視而不見。朝中官員,日後也不會冒著得罪昌平侯府與建興帝的下場,襄助元家。

  元老夫人還算鎮定地道:「不急,皇上不是還沒有決定好人選嗎。依我看,世子爺比昌平侯更合適,他到底沙場經驗豐富。」

  元永平也希望如此,他還得去國子監一趟,憐愛地瞧了元若枝一眼,才同元老夫人告辭。

  元老夫人怕元若枝心中鬱結,很隱晦地同她說:「不要害怕,縱使昌平侯再得天恩,也越不過天理人倫去。」

  元若枝微微一笑,等元老夫人歇下,便使人再送了一封信去穆國公府。

  穆國公府。

  聞爭燁正在同穆國公商議鎮壓寧夏的事情。

  穆國公當然是希望聞爭燁去的,他道:「寧夏衛曾編入了韓家軍的精銳隊伍,若你能將韓家軍納入麾下加以調|教,日後必然勢如破竹,無往而不勝,比三大營的兵還要好用。」

  聞爭燁自己也有心思,奈何建興帝還沒定下主意。

  他道:「既然皇上讓我與姓魏的比一場,那便比一場,我還能輸給魏家的廢物不成?」

  穆國公面上波瀾不驚,他素日積威甚重,說話不輕不重,卻很有分量:「輕敵乃是大忌。」

  聞爭燁表面上聽了,心裡卻還是未將魏鋒程放在眼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早了解過魏鋒程的能力與作戰習慣,只花了半日功夫——沒辦法,繡花枕頭,只半日就夠看清了。

  聞爭燁正要回院子去準備行囊,卻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角落上有一朵水墨香魂。

  聞爭燁讀的書比不上文官字弟多,自認性子粗狂略俗,因此喜歡的也是俗花。

  香魂夏季最香,香壓百花,置於室內,滿室清香。

  他夏天就喜歡用茉莉花熏營帳,很巧,那位姑娘送的信,也有一朵香魂。

  聞爭燁正為這小小的緣分會心一笑,拆完信,笑容卻消失了。

  信上說:「勿與昌平侯行獵。」

  元若枝要聞爭燁好好活著,順利成為寧夏總兵。

  她不要他在獵場上摔斷腿。

  聞爭燁拿著信久久不能回神。

  他是說過,可以答應她幾乎一切條件,可獨獨這個要求,不成。

  聞爭燁回了一封信給元若枝,言簡意賅:「不行,換一個。」

  元若枝見信倒吸一口涼氣,掌心都在發涼。

  她態度強硬地回去一封信,告訴聞爭燁,若不應允,便不交出火|器簡圖。

  聞爭燁又去一封信,約見元若枝。

  兩人還在上次見面的茶樓見了面,兩人各自筆挺地站在屏風後,望著對方。

  元若枝問道:「世子不是說,便是要天上的月亮,都給我摘下來嗎?如今只是讓您不去行獵,您也不肯?」

  聞爭燁無奈,只能道出內里要害:「若我不去,皇上便要任命魏鋒程為寧夏總兵。這件事於我而言,不輸於『掣電銃』,是我食言,請姑娘換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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